好在,陛下对他真的很信任,甚至有时候还称呼他为“阿父”。
这一切,让赵忠在心满意足的同时,也是心惊胆战的。
不光是那些士人,世家,就是同为内侍的那些人,又有几个是简单的?
如今,听了婶母这话,赵忠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与此同时,赵苞却是有些羞赫了。
他在年轻气盛之时,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因为痛惜兄长的做法,毅然决然地跟兄长断了联系。
那一刻,当是伤了兄长的心的。
在这之后,仕途上的弯弯绕绕勾心斗角,终于是将他的那一身傲气,都给消磨得差不多了。
尤其是在这一次,母亲被鲜卑外胡所俘虏,很可能残忍跟他在阵前相见,成为要挟他献城投降的筹码,让赵苞一下子想通了许多的事情。
连带着,对于从兄赵忠,赵苞也是理解了不少。
幸运的是,这一切,都还来得及弥补。
沉默了好一会儿,赵苞才看向了从兄赵忠,嘴唇动了动,还是开了口,说道:“兄长,小弟对不住你。这么多年了,小弟任意妄为,伤了兄长的心了。”
这话一说出来,似乎也没有那么的难,赵苞也是觉得心中的一个沉重负担,终于是释放了一些。
被赵苞这么一说,赵忠愣了愣。
回过神来,赵忠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微笑道:“苞弟,此事,也不能完全怪责于你的。当年,我冲动之下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也确实是欠些稳妥的。”
顿了一下,赵忠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些年来,为了在宫中生存下去,我也是做了不少昧良心的事情,你不信任我,疏远于我,也是对的。”
士人,跟宦官走得近了的话,被其他人诽谤,谈论,是在所难免的。
当然了,赵苞心下也是明白的,赵苞选择疏远他的做法,其实更多的,是在气恼他的擅作主张,毁了自己。
若不是因为真心心疼自己,赵苞是不会那么决绝的。
哪像是族内的一些人,看见了他,只会奉承拍马,却不会去关注他到底过得好不好。
只是,赵忠这话一说出,赵苞却是猛地抬起头,双眼慢慢红了起来。
这么多年以来,他的兄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了,却还是默默地照拂着家族,照拂着他这个跟他几乎翻脸的兄弟。
说到底,还是他太过混账了。
注意到赵苞的样子,赵忠有些无奈,只好转移了话题。
喝了一口茶,在赵苞开口之前,赵忠先说道:“婶母,威豪,听闻这一次,婶母能够安全脱险,乃是令支县令之子刘寓所为,还击败了千余鲜卑外胡?”
这件事情,可是已经引起了陛下关注的。
此番前来幽州辽西,赵忠除了传达陛下的旨意,亲眼见见从弟赵苞之外,也想见一见立功的刘寓。
年纪轻轻的,能够打赢那一仗,救下婶母,以及其他的家眷,这一份恩情,赵忠已经心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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