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全是米?”南亦辰望着锦心。
“不是,压在底下的是石子。”锦心淡然如斯。
南亦辰并无惊讶,似乎早已了然。
“押送官乃假扮,粮草为民间所奉。”他走到锦心面前,目光温和,诚恳道:“谢谢你!”
南亦辰总是冷眼相待,忽然好颜相对,锦心蓦地不习惯。
这人阴晴不定,锦心可不认为这好颜能维持多久。
“只能缓解一时,不日就会穿帮。”锦心蔫蔫的低下头。
忽然,锦心想起来了行此法的目的,抬头,眼中闪着星光,道:“趁现在士气大涨,出城与敌军开战,好过明日再次失望。”
南亦辰摇摇头,道:“不必了,他们不会开战,哪怕胜券在握,也不动手,定是料到我军困境。他们之所以不动手,是为了不损一兵一卒,拿下义阳城,击败如困兽的二十万大军。”
眼中星光顷刻消失。
那她做了这么多,等于白费力气,她不甘心。
她满腹心事,走在街上,入眼处皆是士兵们的欢声笑语,全然不知困境未除,沉浸在自我陶醉的胜利中。
当明日太阳冉冉升起,得知没有粮草,没有援军,什么也没有,早已沦为弃子,该是何等绝望,何等愤恨。
暮色降临。
锦心和白惜诺被安排在邹府。
淡雅的厢房内,该有的一应俱全。
锦心坐在桌前,打开油纸包裹的雪酥,拿出一块递给白惜诺,
“阿诺,尝尝吧,我特意为你留的。”锦心咧嘴一笑。
白惜诺接过雪酥,送到嘴里,边嚼边道:“味道不正,比起上京的雪酥,差远了,也不知用的什么材料,味都变了。”
“是吗?小地方比不得上京。”
忽然,白惜诺猛地站起身来,踉跄着怒指锦心。
“你敢下药。”
白惜诺甩了甩晕乎乎的头,眼皮越来越难睁开。
她有些站不稳,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话音落,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倒伏在桌上。
锦心慢慢起身,为她矫正趴着的睡姿。
她缓缓俯下身,白惜诺的睡颜,在眼前慢慢放大。
凑近她耳边,轻声道:“谢谢你!阿诺。”
她很认真的看着白惜诺。长长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如蝶羽一样轻轻颤抖。
永远骄傲不羁的模样,不服输的个性,此刻乖巧恬静,任人拿捏。
“再见了,阿诺,不…永不再见。”
她对着昏睡的白惜诺道别。
说完,锦心披了件薄斗篷,通体纯白,系好带子,拉上斗篷帽,乍一看会错以为是在守孝。
夜色茫茫中。
她决然的朝城门走去,不是进来的城门,而是与敌军对垒的城门。
不多时,到了城门口,遇到守门的方廉佑。
面对方廉佑诧异的目光,锦心掀开蓬帽,道:“开城门,放我出去。”
方廉佑不解问:“你要干什么?”
锦心道:“将军可对你说过粮草的事?”
方廉佑左顾右看,确定无人能听见,道:“知道,撑不过明天。”
锦心道:“知道更好,放我出去吧。”
方廉佑道:“你要出城做什么?”
锦心道:“诈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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