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大厅,正中央坐着一名身穿素色锦缎的中年妇人,她眉眼处与南亦辰有几分相似。却因岁月痕迹留下几分沧桑,正是南亦辰的母亲,太夫人慕容文淑。她的身后则围着一群下人,约莫十余人。
妇人领着锦心一行人从侧道进入厅前铺满石子的空地上。
等候多时的太夫人缓缓迈出大厅,跨过台阶,在锦心七步之处驻足。
太夫人认真瞧了瞧锦心,然后摇摇头,露出鄙夷之色。
若换做从前,锦心被人这样盯着肯定会浑身不自在,许是被别人的眼神凌迟惯了,竞然无所谓了,能坦然自若面对这样的眼神,她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词,脸皮厚。
太夫人见锦心毫无惧色,心生不快。
那粗壮妇人捧着手镯递给太夫人,脸上堆满了笑,道:“太夫人,这是刚刚在她房里搜到的。”
方才还一脸嚣张跋扈,此刻却满脸笑,锦心心道:“变脸比翻书还快,佩服,佩服。”
太夫人道:“张嬷嬷,辛苦你了。”
这妇人便是南府二管事张嬷嬷,为人捧高踩底,人品一言难尽。
太夫人举起镯子,冷哼道:“能偷到我头上来,你也是不容易啊!若不惩治,只怕府中一干人跟着有样学样。”话音刚落,慕容楚楚连蹦带跳冒出来。
慕容楚楚亲昵的挽着太夫人胳膊,撇撇嘴,道:“我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人吧,果然,偷娘的东西。”
太夫人侧首望着慕容楚楚斥道:“都成婚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看似责备,眼中却是满满的疼爱。
张嬷嬷道:“太夫人,该怎么处置她?”
太夫人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又瞥了一眼锦心,道:“就跪在这里,也好让大家瞧瞧手脚不干净的后果。”
锦心心道:“我不过是砧板上的肉,任你们宰割,闹这一出又是给谁看。”
锦心瞅了瞅阿诺,道:“太夫人,镯子是我偷的与阿诺无关,您要罚我,我认,您就放过阿诺吧。”
太夫人点头。
张嬷嬷连忙道:“太夫人,阿诺这丫头性子烈,像条护主的疯狗,七八个人都制不住她。不能不罚。”
闻言,锦心瞪了张嬷嬷一眼,本以为太夫人不会放过阿诺,谁知,太夫人道:“她可以免去责罚,既然要罚你,你的奴婢自然不能守在这里。”
空中阴云越压越底,凉风席卷而来,吹得树叶沙沙做响,桃花空中乱舞,吹得锦心瑟瑟发抖。
张嬷嬷坐在大厅座椅上悠闲的喝茶,负责监督锦心,而其他人早就散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接着响起一道炸雷,细雨如丝滑落。
锦心跪在雨中,不卑不亢,神情傲然仿佛高贵清丽的白玉兰。
雨越下越大,她浑身湿透如泡在水中,视线越来越模糊,阵阵寒意侵蚀着她,冰冷的雨珠打在她的身上,仿佛要穿透肌肤抵达心间,蔓延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身体的每一寸都在颤抖。
忽然,雨停了,不,不是雨停了,而是头上多了一把伞,锦心擦了擦脸上雨水,方看清眼前云纹金色绣线墨色衣摆,顺着衣摆往上看,果然是南亦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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