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朱见济,朱祁钰的心情又变得不好了。
朱祁钰的神色变化,落入了一旁朱祁镇的眼中。
朱祁镇突然起身,拉着儿子朱见深一起向着朱祁钰敬酒。
“我儿,快来谢谢你二叔。为父能够回来,多亏了他。今后你对待你二叔,当如同自己的父亲一般。”
朱见深虽然不过是一个才几岁的孩子,但是这一年多来的变化,他也感觉到了。
朱见深匆匆被立下了太子,他的父皇又变成了太皇。
朱见深的亲生母亲,每日也是长吁短叹。他周围的人也用言语和行动,来提醒他位置的变动。
朱见深被教导,必须安分守己不能犯错,必须对待朱祁钰以孝敬。
朱见深对着朱祁钰深深的鞠躬:“二叔对我一家的恩情,见深不敢忘记。”
“好了,二叔明白你的心意了。”朱祁钰毕竟是长辈,对于侄儿,他还算厚道。
朱祁钰也知道,现在自己虽然名望正浓,但是还没有到可以行废立太子的时候。
晚宴结束后,朱祁钰带着朱祁镇,一起登了皇城的城墙。
“哥哥可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两兄弟最喜欢偷偷跑城墙?”朱祁钰开始打起了亲情牌。
朱祁镇半是回忆,半是附和的说:“那时候,我们都向往皇城外的世界。都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哥哥如今你回来,这个皇位该还给你了。”朱祁钰淡淡的说。
朱祁钰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却让朱祁镇为之一振。
“天位已定!我大明皇帝,只能是弟弟你。”朱祁镇郑重的向着朱祁钰拱手。
说朱祁镇不想当回皇帝,任谁都不信。
但是面对局势的变化,朱祁镇知道自己已经和皇位无缘。
土木堡一战,朱祁镇可以说是民心全无。
朱祁钰任用良臣,带领明朝绝地反击,如今又接回了被俘的皇帝。朱祁钰的名望,正在巅峰。
朱祁钰之前一直不派人去迎接朱祁镇回来,那个时候的朱祁镇,已经知道自己的弟弟不会让出皇位的。
还有一个问题,就算朱祁钰愿意,可是那些大臣们会答应吗?
和自己的弟弟一比,朱祁镇简直就是一个昏君。
谁都渴望辅佐贤明的君主建功立业,而不是和一个昏君为伴。
再说,朱祁钰是大臣们推举出来的。
这些大臣已经“背叛”了朱祁镇一次,他们也担心朱祁镇秋后算账。
朝中重臣,大多都是朱祁钰提拔起来的。
这些重臣们,之前大多都没有进入中枢。
现在一个个的都成一二把手,尝到了权利滋味的他们,又怎么舍得放弃。
朱祁镇其实只想苟活,只想安稳的度过余生。
但凡朱祁镇有那么一点血性,他也不会任由被瓦剌俘虏,任由被侮辱。
历史的那些亡国之君,都随同自己帝国的崩塌而身死。
朱祁钰也不管朱祁镇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只是接着说出了自己早就盘算好的说法。
“哥哥是父皇和太后所出,是嫡长子。你之前当了十多年的皇帝,这江山本来就是你的。”
朱祁镇还是那句话:“天位已定!我大明皇帝,只能是弟弟你。”
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朱祁镇又补了一句:“余生,我只愿做一个富家翁。”
“但是弟弟我的法统,得之不正。”朱祁钰终于说到了主题。
朱祁镇开始安慰朱祁钰:“弟弟莫慌!我愿学古之尧、舜,行禅让之礼。”
“哥哥这话是在理。如此,才能兄弟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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