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佘申的话,唐妧妧露出几分疑惑。想念她?可头些天儿,她不是才去拜见过皇后么?
不待她仔细琢磨,唐正已然开了口。“承蒙皇后娘娘厚爱,只不过,这恐怕是不合规矩……”
唐妧妧附和着点头。皇帝家的家宴,她跑过去凑热闹算怎么回事。虽然皇帝已经为她和谢行秋赐了婚,可她到底还没嫁过去。现在这个身份若是去了定然免不了尴尬。
与其同皇宫中的人推杯换盏,虚与蛇尾,她倒是更愿意在家自自在在地过节呢。
佘申似乎一早就料到了唐正会有所推拒,因此听见他这么说,神色丝毫未变,也不急着催促,面上堆笑,提着嗓子,缓缓说道:“唐将军不必如此果断,距离元日还有一阵子呢,唐将军再考虑考虑,届时再给老奴准话儿也不迟。”
唐正应了。
佘申走后,方听兰神色怔怔,端着茶盏怔怔地出了好一会儿的神。而后,将唐妧妧唤至身前,抚了抚她的发顶,柔声道:“厨房新做了一道点心,先与你送过去尝尝味道。若是觉着好吃了,往后便叫他们常做。”
“好耶!”唐妧妧笑得眉眼弯弯,不疑母亲是故意寻了个由头打发她走的,兴高采烈地跟在丫鬟们后头回了小院。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渐渐选了,隐没在夜色中。
方听兰望着远处忽明忽灭的小灯笼,重重叹了一口气,疲倦地阖上眼睛,低声呢喃:“也不知我们这一步走得是对还是错……”不知是在同唐正说话,亦或是在自言自语。
东宫。
谢行秋独身站在窗前,望向远处。身上着一件白色中衣,外头松松垮垮地披了件鸦青色的长衫。墨发尚未完全束起,仅用一根玉簪随便挽着。
烛影隐绰,他的身影有些朦胧,虚幻。
身后跪着两名黑衣人,其中一个开了口,道:“殿下,今日佘申从皇后宫中离开后便径直去了将军府。”
他将佘申在将军府所说、所做之事细细道来,一言一语竟分毫不差。
“京中近日关于唐家姑娘的流言四起,属下查过了,流言最先是从尚书府传出来的。”另一名黑衣人说。
“知道了,继续盯着。”谢行秋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杨戊若有所思,随即上前两步,“殿下何不借着流言一事与唐家姑娘彻底做个了断?陛下最是在意颜面,而今外头对唐家姑娘的评价这般不好,若是殿下主动提起作废这桩婚事,料想陛下也会准许的。”
谢行秋沉默不语。
就在杨戊以为他这是默许了的意思,准备着手去办这事时,谢行秋才说话。
“不,”他回身,勾唇一笑,“本太子突然改主意了。”缓步行至案几前,提笔写下几句话。
外衫滑落,掉在地上,他浑不在意,将那纸条交给杨戊,说了朝中几位重臣的名字后,继续道:“替我交给他们,明日早朝之时,他们自然晓得应该说些什么。”
“殿下?”杨戊不解。
太子殿下既无心娶唐家姑娘做太子妃,为何不顺水推舟退了这桩婚,反而要将婚期提前呢?
谢行秋手里捏着剑穗把玩儿,神情慵懒,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答道:“宫中无趣,本太子自是要寻些乐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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