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便又急冲冲地跑进了侯宾殿,微弯着腰对南宫瑾白说道:“瑾王,皇上请您进御书房。”
南宫瑾白看了一眼那太监,什么也没说,袖摆轻拂,下摆处湿了一片,不大不小,是刚刚那嬷嬷坠桶时被溅出来的药水。
那药水本就是浑浊的,水面还漂浮着一些东西,现在袖摆上已经浸染开了一大片的残沫,已经无法忽略了去。
在这皇宫里头,就算是有上等昂贵的衣裳给他更换,他也不会在此地换下来,他便只能如此去御书房面圣了。
此时御书房里。孙悟正和清川皇帝说道:“启禀皇上,西音山古疆巫师惨案臣已查明,一个多月前古疆巫师有派人送书信给瑾王,邀请瑾王一见。不过当时瑾王并没有亲自去见古疆巫师,而是让他身边的小厮若言去见的。当时古疆巫师还和那小厮在城郊的一处破庙中待了有一刻钟时辰,那古疆巫师找瑾王所谓何事,和那叫若言的小厮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就无从而知了,这些最好还得问当事人瑾王才清楚。”
清川皇帝坐在宝座上,微歪着头,一手放在桌面上轻扣,神色有些淡淡神伤。
“如此说来,那依爱卿之见,古疆巫师之死到底和瑾王有没有关系?”
“这个臣也不好下定论,臣也只是猜测。”
“那就好好审查。”清川皇帝拢起神伤,语气黑沉。
“瑾王他人怎么还没来?每次召他进宫,都跟乌龟慢吞吞地,他一个区区质子,竟敢每次都让朕等着他!”
沉着气黑着脸说完一句后,便听见外面传来了通传太监的声音。
“瑾王觐见!”
“宣!”
南宫瑾白动作依旧是缓而慢,甚至三步一停一咳嗽,就在行走至殿门口时,还伸手扶了一下门扇,握拳抵在唇上,掩唇轻咳,肩头还在轻颤,像是极力忍耐,怕冲撞了皇帝一样。
人未到声先至,清川皇帝刚听到他的咳嗽声,脸一下子就不由地更黑了。
对了,就是这样,就是他这一副病恹恹,要死不活的样子,才让他恼恨,看不惯又干不掉他,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了去。
他绝对不能冲动,就把他明仁君的称号毁了。
刚让他等着瑾王的那口气还憋在心口处,如今看见瑾王又这一副病痨鬼模样,心口的那股老气一下子就卡在脖颈,通不上来咽不下去,感觉从没有过,像他如此窝囊的皇帝了。
为了他明仁君的称号,他硬是把胸口那股老气强行压下去。
嘴里连续念叨一句“成千秋万代明君者需胸怀百川”,顿时才觉得空气还是流通的。
南宫瑾白走了进去,拱手弯腰向清川皇帝行了一礼:“臣,参见皇上。”
行了一礼后,又开始咳了两声,还喘了两声长气。
对了,就是这样,在早期就是因为瑾王病弱,扶风弱柳的,他才免去了瑾王不需向皇家人行任何的叩拜礼仪。
所以,他瑾王在他面前也不需跪拜的。
清川帝心里又再次五味杂陈。
“瑾王,想必今日也已经与孙爱卿去过西音山了吧?那就先说红玉笛子的事吧,听说那红玉笛子是你的小厮给拿走了?还是因为那笛子是你的东西?还是另有原因?”
“回皇上,臣是与孙府伊大人去过了西音山,孙大人说那红玉笛子是南泽皇室才用的物品时候,臣着实还吃惊了一把。”南宫瑾白声音继续缓缓响起:“臣来清川已经快满十二年了,南泽的事,大多已经记不清了,这红玉笛子,见都不曾见过。”
“你的意思,红玉笛子不是你的?”清川皇帝沉声问道。
“确实不是臣所属。”
“不是你的,那你的小厮为何要把红玉笛子拿走?”孙悟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
“是这样的,臣这羸弱的身子,平时都有不少的人觉得臣晦气,古疆巫师惨遭横祸,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怕是晦气更甚,而且还是重要的证物,臣担心,若是把证物直接呈上皇上面前,所以才命小厮找把证物带回去,放在佛堂香炉前祛除晦气,臣已经带来了红玉笛子。”
说完,南宫瑾白便那支红玉笛子拿了出来。
站在清川皇帝身边的邓公公,看了一眼皇帝,见他点头同意,便上前把红玉笛子接过手,转身呈到清川皇帝面前。
清川皇帝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邓公公便把红玉笛子放到案桌的一个雕刻精细的桃木托盘上,便又退回到清川皇帝的身后。
其实这个桃木托盘是特意准备的,左右两端雕刻铜板,和一条蛟龙,每个铜板心都系着金丝缠绕的红色流苏,这种托盘,是清川皇帝专门用来放置觉得晦气,煞气不详的东西,桃木本就有辟邪压祟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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