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考场时,李远英整个人精神萎靡,已经没了昨日进考场时的神采,像是只在考场过了一夜就被抽光了生机,回府后就病倒了。
他一病,剩下两场也考不了了,这一科成绩是没指望了。
这在科考时是常有的事,也有人考试中病了却拖着病体继续去考试最终死在考场的。
考完第一场出来时,尹皓生就听守在门口的长青说李远英是被扶着上马车的,他当时还没有多在意,等第二场去考场,他没在考场外看到李远英的身影,便让了长青离开后去李府探探,也要记得给李萸送吃的过去。
长青自然应下,知道李远英病倒没去考第二场,便照尹皓生的吩咐送了药材去李府,李萸那里的吃食自不会拉下。
“小姐,尹公子派人送吃的来了。”
秋桐翘着嘴角,已经把对尹晧生的称呼里“二”字去掉,眨着晶亮的眼睛巴巴地看着李萸,像是要看出朵桃花来。这小半年来了,尹皓生隔几天就会托人送东西来,这些东西都是秋桐经手的,自然也就知道是些什么。
先前李萸不在时,尹皓生派人送来的食盒里装着的多半是食材,还是耐放的那一种,一看就是知道李萸出了远门;这天送来的却是新鲜吃食,显然是知道李萸回来了。李萸回来这事,老夫人那里都不曾知情,尹皓生又是怎么知道的?可见是李萸悄悄见过他。
秋桐盼着李萸能漏一两个字验证她的猜测,可惜从李萸那张一直冷着的脸上实在看不出半点异常。
李萸能想到什么多的,尹皓生送吃的给她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见李萸迟迟没有多的反应,秋桐只好转而说起其他。
“也不知尹公子考得怎么样了,大少爷都在考场烫伤了,还着了凉,现在还在发烧呢。”
“为什么考试会烫伤?”李萸不解地问,又不是考火系术法,不过是动动笔杆子,怎么就烫伤了?总不能是字写得太快了,手指磨出了火。
秋桐哑然,她还真没有想到这个,不过是将听来的消息告诉李萸。
“许是不小心碰着烛台了。尹公子还让人送了药材来,真是太有心了。夫人还留了长青喝了一杯茶,赏了好些东西。”说到这个,秋桐小小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听说昨个尹公子回府时人也有些不好,偏侯府养着的大夫要给府里的小少爷看病,都没时间过来,长青还是在外面请的大夫。好在尹公子身体强健,睡了一晚后就大好了。”
总归是服过丹药调养过身体的,若是他有好好照她教他的功法练着,就是得些小病也很快会好,李萸心下说。
秋桐见李萸仍没有太多反应,不得不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小姐将来到了侯府要多帮着尹公子一些,奴婢瞧着侯府的那几位主子都是不好相与的。”
“能打吗?”李萸忽然来了一句。
秋桐语塞,怪自己跟李萸多嘴说这个,讪讪道:“打是打不得的。”
想来也是,李萸很是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又问:“是不是不能直接动手,却可以让人下药?”
这让秋桐怎么说呢,她微张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良久才勉强扯了一句把事情跳过去。
“小姐,还是不说这些了,将来尹公子定能护着你的。晚饭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着。”
“随便。”
李萸才回家没几天,对家里没有灵气又偏清淡的菜肴还没有那么挑剔,谁让她在湍关泽时吃到的菜还没有家里大厨煮得好。
科考很快就结束了,顺利完成三天考试踏出考场的考生都在门口舒了一口气,哪怕每个人都疲惫不堪,甚至有几分狼狈,也无法影响他们的好心情。
尹皓生上了马车后,在温暖的车内忍不住闭眼睡了一会儿,他想着等会儿回家还是得先沐浴,却又实在累得不想动。
他住的院子在侯府最里面,往常出入他都是走侧门得多,从侧门到他的住处要绕好远的路,若是从角门走,便只要绕过一间院子便好。不过角门一般都是下人出入的,正经主子进门都该走侧门。尹皓生一时却不想再顾那么多,快到府前,他强撑着睁开眼,略一思索便吩咐长青从角门走。
“公子,要不要请个大夫来?”
“先不用,我身上也没有什么不舒服。”
第一场考完时,他是有些不好,想来是见着李萸太激动,总觉得身上不冷,没有好好防寒,直到闹了病才知不妥。好在他的身体底子好,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长青应声称是,待马车在角门停好后,便扶着尹皓生从角门进去。守角门的婆子见着两人倒也算恭敬,就是没多少笑模样,尹皓生院里守院门的婆子就亲热多了。
“公子回来了,快先喝碗姜汤,热水已经备下了,公子更衣后再休息。”
说话的是以前跟着尹皓生生母白氏陪嫁的老仆,在尹皓生院里已经好些年了,也是尹皓生成亲后要跟着离府的仆役之一。
尹皓生微微笑着,知道自己院的这些老人都是可心的,就是如今管事的徐嬷嬷也事事先想着尹皓生。徐嬷嬷原是老侯夫人院里的人,后来被派到尹皓生的院里,为人严厉些,却没有什么坏心。如今她年纪也大了,身边有两个小丫头侍候着,每年的汤药都得费不少银钱,在府里也算体面。
尹皓生原想让她去庄子里荣养,徐嬷嬷却不愿意,还想等着新嫁娘入府一两年后再走。
徐嬷嬷也知道尹皓生头一日考完身子有些不爽利,府里的大夫却不曾来的事。要说侯府的这几位也太不像样了,京中又不是没有其他的大夫,从角门出入也方便,他们逼着他去外面请大夫来岂不是给别人递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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