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佣人保镖看着安静坐在轮椅上的叶萝,目光带着不赞许。
在他们看来,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叶萝就是在侍宠生娇,为难钟晋平。
叶萝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眼光,手托下巴,半眯着唯一没有瞎掉的眼睛,睫毛轻颤不知在想什么微微出神。
她瞎掉的另一只眼睛是被人活生生的挖了出来,虽然后来钟晋平让人为她安上了一只假眼,看上去跟真的眼睛一样逼真,但没有焦距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瞎的。
钟晋平足足挖了三天的草,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活的钟晋平从一开始的笨手笨脚,到又快又熟练的将全部的花草铲平之后,又花了一天的时间种下了红萝花。
叶萝也对他笑了三天,晚上他压上来时,叶萝也破天荒的回抱了他,在她耳边不停的唤着萝萝,声音嘶哑低沉深情缱绻。
即使如此,叶萝也没有能让这个多疑的男人放下戒心,种了红罗以后,她依然没有能走出那个精致奢靡的笼子。
在那以后,叶萝也没有再提出要出去放风的要求,表现的很平静,不吵不闹,每天按时吃饭吃药治疗,然后乖乖的看书,然后等晚上钟晋平过来。
日复一日,渐渐的,叶萝被钟晋平缠上来时,脸上的笑容也不再那么勉强,笑起来时眼里也多了几分真实。
半年来,钟晋平的脸色越来越好,他的手下也感觉如浴春风,对叶萝的态度越来越恭敬,越来越惶恐。
她的一个眼神,一个亲吻,就能决定钟晋平一天的心情。
叶萝越来越乖巧顺从,好像真的认命了。
即使如此,钟晋平对她的监管依然谨慎,滴水不漏。
这个男人,掌控欲强到变态,也谨慎到了极点。哪怕看似彻底沉沦于叶萝的给予的脉脉温情之下,但他还是依然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
只有确保叶萝无法离开他,他才会放心。
钟晋平的保镖跟佣人们,对越来越乖顺的叶萝,慢慢的就放松了警惕,加上钟晋平对她如珠如宝千依百顺,叶萝很多看似无关紧要的要求,他们都不会拒绝。
比如说,今天想要吃什么。
比如说,院子里的红萝花开了,她想出去看一眼就回来。
比如说,她要去厨房为钟晋平煲汤。
不能走出别墅的大门,偶尔也能从鸟笼里面走出去。
叶萝的死讯来得猝不及防,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会死,更无法相信她会自杀。
比起自杀,他们更愿意相信,叶萝是被人突破重重防备和保护杀死的。
叶萝表现的很平静,一如往常,负责照顾看护她的佣人和保镖,都没有察觉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直到负责看监控的保镖,眼尖的瞥见一直在角落里面睡觉的叶萝,安静祥和的脸上,微微上翘的嘴角有一丝血迹时,才察觉到不对。
保镖撞开大门,帝国最顶尖的医疗团队十万火急的蜂涌而至,看到的是早已停止所有生理特征,尸体已经开始僵硬的叶萝。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钟晋平坐在床上抱着表情安静祥和叶萝,手指缓慢的抚摸过她青白发灰的脸颊,面无表情。
旁边是一群瑟瑟发抖的人。
空气却是极其压抑的凝固着,恐惧让人浑身颤抖,惊惊战战的跪趴在地上,几乎无法喘气。
安静得只剩下心跳声。
满头大汗脸色煞白的医生将检查后的结果汇报出来:“死亡时间超过了四个小时,死因是食物中毒,叶小姐同时服用了红萝花叶、云草跟牛肉,这三种东西一起并不会产生剧毒,会产生一种特殊的酶,也不会致死,最多只会腹泻,但叶小姐对这种酶过敏,服用之后,就会心跳减缓,慢慢停止……”
红萝花叶有轻微的毒素,只会让人暂时麻痹,云草是寻常不过的东西,能够清热解毒。
钟晋平阴冷的眼骤然看来,冷酷没有丝毫人气的目光,强烈的戾气让医生心脏一悸,脚底生寒,后背一软趴跪到了地上瑟瑟发抖,接下来话直接堵在喉咙里面,恐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钟晋平抚摸着怀里的人,笑得凄厉,眼带泪光:“真是狠心啊……我的萝萝……”
……心脏慢慢停止跳动,血液停止流动,这个过程人还是活着的……
就像是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死去,整个过程无比的痛苦,哪怕是一个身经百炼的成年雇佣兵,也会忍不住痛苦的浑身抽搐惨嚎。
叶萝的死亡过程,至少在三个小时以上。
如果在这三个小时内,被人及时发现抢救洗胃,叶萝就不会死。
可惜她表现得太平常了,安静乖巧,就像是睡着一样。
没有人怀疑她。
也没有人发现。
监控下的那三个小时里面,叶萝的脸上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痛苦,微微上翘的嘴角像是做着什么美梦,让人不忍打扰。
如果不是嘴角那滴血,让谨慎灵敏的保镖察觉出异样,估计要等到钟晋平晚上回来时才发现,叶萝已经死了。
气氛越来越恐惧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以凶残暴戾,阴鸷疯狂而闻名的钟晋平,面无表情的时候最令人恐惧。
好像下一秒,就会大开杀戒。
钟晋平有多在意叶萝,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所有人都知道,他平静之下,翻涌着何等毁天灭地的暴怒阴鸷和疯狂。
众人大气不敢出,低着头惶恐不安,生怕被钟晋平拿来泄怒。
钟晋平低头看着怀里没有生息的心爱之人,喃喃自语:“她今天去看了红萝花,她每天的早餐都要吃牛排……一个月前,我喝醉了,她在厨房给我煮了茶,里面就加了云草……原来,她在那个时候就偷偷藏了云草……她一直都在计划离开我……”
钟晋平笑了,声音越来越大笑容越来越狰狞,眼眶猩红,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他抚摸着怀里没有生息的人,恨不得狠狠掐上她细弱的脖子将她掐醒,大掌在没有脉搏的脖侧反反复复的摩挲,又舍不得掐下去。
钟晋平的手背跟额头上一根根暴起了青筋。
“真狠心啊……我的萝萝,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得掉吗?”
他声音嘶哑。
“萝萝,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没有人能从我身边抢走你。
就算是死亡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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