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亭走至一处泥地旁,双手挖了些泥在袍角及膝盖摸了些,又拿起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划破了那红色丝绸下包裹着的娇嫩肌肤,霎时间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
“啊啊啊,臭东亭你疯了吗?”见此景识海里阿瑾尖叫到
“憨货,声音小点,你要震聋我了”
“你干嘛划拉自己?”
东亭眉眼轻佻,柔声向阿瑾解释:“当然是要以一个合理的姿态去救驾啊”,
阿瑾低低的腹诽:“疯子,简直是疯子”,
东亭也懒得理阿瑾这个憨货了,只自顾自的朝乱斗处走去,待靠近密林边缘处时,她看见魏成昭背对着这个方向浑身是血的厮杀,那衣袍上的鲜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那些黑衣人的,旁边横七竖八的躺着些黑衣人的尸体,
当她在走近些忽的见一个受伤黑衣人藏在一块大石背后,黑衣人见她瞳孔瞬间放大,想要动手却发现手边的武器早就丢在刚才的乱斗里了,他双眼警惕的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胡服女子,忽见这女子走进蹲在了自己面前,
一脸柔和笑意看着他,在不远处那边众人厮杀血肉纷飞,在这边这个女人显得是如此的诡异,他甚至在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那双浑浊的双眼,胡服女子突然亲启红唇:“杀手大哥,你自己躲在这里不老实啊!”
黑衣人被突然出现东亭吓了一跳,掩在黑面巾下嘴角不停的抽搐,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东亭见状轻掩红唇做娇羞状,
“杀手大哥怎么不说话?是奴家吓到你了吗?你不要怕,奴家是好人”,
黑衣人下意识吞了一下口水,沙哑的嗓音试探性的问道:“姑娘有事?”
“奴家见那边你的兄弟们快杀疯了,杀手大哥你却一人在这儿,奴家心下实在替他们不值,所以特来此助你一臂之力”,说罢东亭便双手虚虚的搀了起来,将腰际的毒镖掏了出来递于黑衣人,
黑衣人接过毒镖一脸不可置信,扭头疑惑的望着东亭,东亭拿着刚刚从黑衣人身上顺来的匕首抵在他的腰间,柔声催促:“快,帮帮你的同伴们”
黑衣人怔了一下,东亭猛地将手里的匕首往前一顶,刺到了黑衣人的皮肤,那凉意使得黑衣人一颤,只听见耳边有一女声说道:“手不要抖,奴家就这一只镖,现在那狗皇帝没空注意我们,你是杀手暗器应该练过吧,要是射不中,奴家会伤心的,奴家伤心的话手底下就没有轻重”,
黑衣人又吞了一口口水,左手用力的捏了捏抓镖的右手,将镖放在眼前虚晃一下瞄准了魏成昭的方向,然后利落的甩了出去,正在打斗的魏成昭一声闷哼,回头看是谁偷袭,却不想自黑衣人射出去的同时,他就被抹了脖子,东亭也迅速的藏在了大石头后,
‘迷迭藤’的毒素发作很快,魏成昭渐渐的落于下风,随即仿佛死了一般倒在了地,暗中偷窥的东亭见状飞身而止,三两下边将剩下的死士解决到了,然后拖着昏迷的魏成昭扔到了小溪边,此时小溪的水速挺大,冲着魏成昭的身体快速的向前行进,
东亭施展着轻功紧跟在侧,约莫过了两刻钟,魏成昭已经漂流了二里地了,东亭这才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在岸边用刀划拉开了他的衣袍,替他清洗伤口,然后拔出毒镖红唇附在魏成昭布满伤痕的后背吸出了一股股黑紫色的毒血,
这一幕把识海里的阿瑾看的一愣一愣的,“臭东亭,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东亭嫌弃的叹了口气,“阿瑾啊,小爷信佛的,自安西城起我便立誓绝不滥杀无辜,所以我怎么能向无辜的魏成昭下手呢?再说了,不先把魏成昭搞晕过去,我还怎么美救英雄啊?那就成美女蛇救英雄了”,
听及此言,阿瑾秀气的眉毛似打结般皱在眉间,瞳孔慢慢放大,微张着嘴低声道:“不亏是那女人选中的有缘人,果然跟她一样都是疯子”,
东亭无所谓的撇了撇嘴,歪头又吐了一口吸出来的毒血回道:“憨货,就你这脑子还玩什么权谋,就魏成昭这种人,美貌和真心是完全不够的,所以只能以命相搏下狠药,
或许现在他只会觉得感动,可当这份感动被他亲自抹杀的时候,不甘和愧疚会让他把这些感动转化为爱,这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知道吗?歇着去吧,小爷要飙戏了”,
阿瑾被东亭这么一呛,自讨了个没趣,便也瘪了瘪嘴不做声了,只在心中默默腹诽到:“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哎,不过臭东亭怎么这么懂?”
魏成昭本就是被‘迷迭藤’毒晕过去的,现在吸出了毒血,又止住了伤口,约莫一个多时辰后魏成昭悠悠转醒,靠在一块巨大的石块旁看见东亭伏在河边淘洗布巾,
东亭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一副似受惊小鹿般惊吓未平的拿着手里布巾跑到了魏成昭身边,一双明眸通红泪意涟涟,低低伏在魏成昭胸口抽泣:“皇上吓死臣妾了,吓死臣妾了”,她不断地喏声重复着“吓死了”这三字,放佛真的被吓得不轻一般,
魏成昭见此地已经不是方才厮杀之处,又见东亭实在哭的可怜,便强忍着疼痛柔声问道:“十一娘怎么没有回营帐?”
“追风太快,将臣妾甩了下来,臣妾便沿着小径一路向前走,不多会儿却见皇上顺着溪水漂了下来”,东亭用衣袖轻揩面上泪水,嗓音沙哑,
魏成昭心下明了那些人应当是一位自己死了,便将自己扔进了河里,不想他命不该绝,在这儿却被十一娘救下了,魏成昭微动了动后背,感觉到后背的衣服被割破了,他记得自己应当是中了毒镖,可他现在却毫无中毒的迹象,心下疑惑难道是东亭替他吸出来毒药?可是她又怎么知道自己中毒了?
魏成昭一脸审视的看着东亭,不断的向她施加威压,低声反问:“是十一娘帮朕吸出来毒血吗?”
东亭察觉到了魏成昭目光中的审视,诺声回道:“我在那块镖上嗅到了‘迷迭藤’的味道,那是潮州独有的剧毒,好在扩散不快,因此臣妾便......”
魏成昭这才明白原委,心下又觉得自己的确太过分了,小姑娘救了自己,自己却怀疑她,还带着血迹的俊秀面庞上不禁露出几分歉色,忽见得东亭垂在身侧的右臂似乎有血滴在了他的衣袍上,于是他忍着后背的剧痛捞起了东亭的手,只见光洁的手臂上有一道似乎是被什么尖锐之物划出来的深痕,便急道:“十一娘,给我看看手怎么了?”
东亭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从‘朕’变为了‘我’便知道自己这场豪赌已经成功了大半部分,便只低头柔声道:“从马上摔下来时不妨磕在了石头上”,魏成昭面上闪过一丝连他都没有注意到的不安与心疼,带着关心的责备到:“冒失鬼,怎么不替自己止血”,
东亭抬头一双杏眼柔情似水的望着魏成昭低声说到:“臣妾看着皇上便忘记自己了,心里只想着皇上受伤了,伤口便不疼了,既不疼自然就忘了”,
魏成昭听及此言心下一怔,心中思绪流转,“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吗?这就是重视吗?这就是所谓的爱吗?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了自己不顾一切,为自己吸毒,为自己的喜而喜为自己的悲而悲”,
如果可以,虽然他不能同等付出,但他一定会保护好这份真心,给她荣宠护她安宁,但可惜,天不遂人愿,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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