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脸色苍白,保养良好的面容似乎瞬间就苍老了下去。
李彦赫平静地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袍袖说:
“母妃也不必惊慌,若真的是这样,按照时间算,皇后至少也得有快四个月的身孕了,事情不可能再继续隐瞒下去,对我们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赫儿,我就是不相信太子会那么好心,他本就不受宠,皇后若有嫡子,梁家怎么可能还容他坐在东宫的位置上。”
德妃头上的金钗在烛光下闪烁着冷光,衬得她苍白的脸色越发诡异。
李彦赫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带着些许的鄙夷说:
“他一向不就是靠着讨好皇后和梁家立足的吗?如今形势大变,他绝对装不下去了。还有其他几位有儿子的妃嫔,也未必就不想在这趟浑水中捞点好处。且让他们先去闹腾吧。”
德妃还是惊惶不安,嘱咐李彦赫尽快去和舅舅们商量对策。
李彦赫却依然镇静,安慰了德妃一番让她去休息,自己大步走出了昭阳宫。
李彦赫是成年的皇子,本不能随意夜入宫廷,可李彦赫刚出宫立府,宣德帝就传旨特许李彦赫可以随意出入宫城。
众人都说这是因为宣德帝宠爱德妃母子,李彦赫却不置一词,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与其说宣德帝宠爱他们母子,不如说宣德帝是在意手握兵权和财权的安国公府。
李彦召这个废物这次能去父皇那里献好,必是李彦白那小子帮的忙,两个人倒是合作的很好。
宣德帝赶到行宫附近的时候,已经是红霞飞满天。
梁皇后刚用过晚饭,正扶着窦嬷嬷的手在院子里散步,听了宫人的禀报忍不住微红了脸,轻轻哼了一声说:
“有什么事值得这样大肆张扬地跑一趟,也不怕朝臣们议论。”
窦嬷嬷脸上的皱纹都笑得散开了,轻声对梁皇后说:
“娘娘啊,陛下这也是关心您呢,去收拾收拾准备接驾吧!”
梁皇后不置可否地往临章殿走去,她虽然还板着脸,但眼底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
梅若彤和韩煜也都收拾整齐跟在梁皇后身后去行宫门口接驾,李斓曦却并不是很欢喜,拉着梁皇后的手追问宣德帝是不是要接她们回宫去,并表示自己还没住够,不想回洛邑去读书。
梁皇后嗔了李斓曦一眼,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
“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天天的只知道贪玩,你就不能和你表姐还有颍河学学,要么学学女红,要么也能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读读书?”
李斓曦吐了吐舌头,松开梁皇后的手躲到了梅若彤的身后。
宣德帝一身常服,牵了梁皇后的手往临章殿里走,眼神若有若无地从梅若彤的身上一扫而过。
那个混账小子连他这个父皇都不放在眼里,却在一个小女子跟前碰了壁,这让宣德帝觉得心里莫名的舒服。
宣德帝携了梁皇后的手坐在主位上,对梅若彤和韩煜说:
“你们两个这次立了大功,朕会让人封赏你们和林家,皇后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韩大夫就继续留在这里照料,颍河你若有事情,偶尔回洛邑也没关系。”
那个混账小子必然不愿意颍河在行宫里一住几个月见不到面。
梅若彤和韩煜都向宣德帝行礼谢恩,离开临章殿后,韩煜问梅若彤若是杨柱子回京了,她一个人回去处理事情会不会有困难。
梅若彤浅浅地笑了笑说:
“若李氏死前所说的话是真的,让他们母子生不如死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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