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彤嗯了一声,便扭脸冷冷地盯着夏风看,直到看得夏风脸色讪讪地收回了手中的剑,她才平静地垂眸往大榕树下走去。
桌上的两盏茶还微微地飘着些热气,一袭青衫的李彦白冷冷地看了一眼梅若彤,然后伸手指了指对面铺着锦垫的石凳。
梅若彤没有坐下,而是直接从袖子里掏出那几张纸放在石桌上,然后给李彦白行礼说:
“那天多亏了王爷相救,这几个方子算是我给王爷的谢礼,如果王爷觉得不够,我过几天让青竹再给你送两个方子过来。”
“连跟我一起坐下喝杯茶都不肯了,对吗?”
李彦白看也不看梅若彤放在桌上的那几页纸,他眼睛冷淡地盯着梅若彤,脸上却依然带着笑。
梅若彤抿了抿嘴唇,又一次给李彦白行礼,平静地说:
“多谢王爷的好意,我外祖母还等着我回家,韩大夫也等着去药铺里忙,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韩大夫?他为什么跟着你一起来?你外祖母允许的?”
李彦白说着瞟了一眼远处韩煜额头上的那片红痕,心里忽然一沉,抓着扇子的左手便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
梅若彤神情不变,平静地说:
“是的,我外祖母和舅舅们都允许了。”
李彦白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轻轻咬了咬牙才低声说:
“我一直都记得你那天在船上跟我说过的话,我用了月余的时间去思考你所说的男女之间的平等和自由,还有尊重,我觉得自己已经渐渐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会改掉你不喜欢的做事方式,我不会再派人监视你们,也不会再对韩煜动手,我在尝试着以你可以接受的方式和你相处。可你现在直接告诉我说你选了韩煜,这对我不公平,你没有给我竞争的机会。
梅若彤终于抬眸看向李彦白,良久才轻声说:
“我很感谢王爷为我所做的这一切,可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了,我没法当那些事情不存在。而且还是我和您说过的,我希望自己是真正自由的,我喜欢和韩大夫在一起的轻松感觉,所以王爷就不必再为我费心了。”
李彦白轻轻笑了一下,低下头反复地折合着手里的纸扇,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良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大片大片的阳光自榕树稀疏的叶子中间落下来,落在李彦白浅青色的衣衫上,漆黑的墨发上和明显消瘦了许多的肩膀上。
梅若彤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无声地给李彦白行了礼,就转身往院子门口走去。
“梅姑娘,如果你不给我公平竞争的机会,你也永远都别想和韩煜在一起,我说到做到。”
身后,李彦白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飘忽,满满的威胁,以及梅若彤无法察觉的颤抖。
梅若彤停住脚步,缓缓回头看着李彦白轻声说:
“我明白王爷的意思,可在我看来,生,不过也就这一世的几十年死,也未必就是最坏的事情。王爷您随意就好。”
李彦白放在石桌下的手已经把扇骨全部折断,他看着梅若彤清亮平静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意,垂眸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水光。
梅若彤已经走到韩煜身边,韩煜远远地朝着李彦白行了礼,就和梅若彤并肩往外面走去。
她身上的米白长裙明显就是新的,是为了和韩煜所穿的月白长袍相配。
她在抓住一切机会撕裂他的心,抓住一切机会毁掉他心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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