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白回到王府后梳洗换衣,然后简单地吃了几口饭菜便让秋影陪他进宫一趟。
秋影看了看深沉的夜色,就准备去给李彦白拿以往穿的那套内侍的衣服。
李彦白却微笑着摇了摇头,背着手缓缓地走出了王府的侧门。
李彦召听李彦白说要去见宣德皇帝,先是无比惊讶,随即脸上就带了笑意,拍了下李彦白的肩膀说:
“二弟,你终于想通了,父皇要是见了你一定很高兴。”
李彦白依然笑得浅淡,十分平静地说:
“老三府里有人想要梅姑娘的命,我给了他点颜色看。稳妥起见,我觉得自己该去见见陛下他老人家了,也免得他乱点了鸳鸯谱。”
李彦召楞了一下,随即就牵了李彦白的手说:
“走,我陪你去,父皇今晚正好歇在御书房,若是在昭阳宫,倒是不方便见了。”
何胜抱着佛尘守在御书房外,听说太子李彦召求见,他不由得心生疑惑。
宣德帝对太子一向冷淡,太子也知道分寸,所以寻常若是没有极重要的事情是不敢过来打扰宣德帝的,何况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可等到看见跟在李彦召身边、隐在灯影里的李彦白时,何胜惊得几乎跌了个跟头。
就算是已经数年没见过面,何胜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李彦白,这个和宣德帝年轻时长的最为相像的皇子,是唯一一个可以令宣德帝黯然神伤的人。
伺候了宣德帝大半辈子,这世上再没人比何胜更能猜准宣德帝的心思了。
何胜喜不自胜地给李彦召行了礼,又看了李彦白一眼,就飞快地转身往屋内跑去,腿脚麻利的程度令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已经白了一多半头发的老人。
李彦召微笑着去看李彦白,老狐狸一般的何胜能这样失态,恰恰就已经提前暴露了宣德皇帝的几分心思。
李彦白还是不言不语地低着头,脸上依然是常年不变的浅淡笑容。
正在看奏折的宣德帝猛地抬头看向何胜,手里的朱笔便在奏折上落下了又长又浓的一道红痕。
何胜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看着宣德帝半天都反应不过来,他忽然难过得红了眼圈,忙又走近了两步低声说:
“陛下,真的是二爷来了,奴才没敢声张,但是奴才绝对没有看错。”
宣德帝缓缓地合上了手里的奏折,又重新拿了一本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很平静地说:
“把老二叫进来,再让人去拿两方好墨赏给太子,让他先早点回去歇息吧。”
“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
何胜一边点头答应,一边用袖子擦着眼角往外跑去。
李彦召拍了拍李彦白的肩膀,然后微笑着跟在小太监侧后方离开了。
何胜忙把周围的内侍都打发了,然后笑着躬身对李彦白行礼说:
“王爷,您请进,陛下等着您呢!”
李彦白点头,边往里走边微笑着轻声说:
“入秋天凉了,公公有腿病,须得好好养着才是,这值夜的活交给徒弟不就行了?”
何胜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他一边躬身跟在李彦白身旁走,一边哽咽着说:
“老奴多谢王爷挂念,萧娘娘赏给奴才的药方子,奴才每年秋冬都用着呢!”
李彦白轻轻嗯了一声,抬头就看到了正在灯盏下看折子的宣德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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