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彤冷冷地笑,看着林庭瑶问:
“表姐是以为悦灵那丫头没了活路,你就真的安全了,对吗?”
林庭瑶涨红了脸,含泪说:
“表妹,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想着长辈们都在,你这样打打杀杀的难免惊扰了祖母。”
梅若彤轻笑出声:
“表姐自然是最孝顺的,我自认比不你,更不在乎别人怎么评说。今晚的事情必须有个说法,表姐稍安勿躁,耐心等着便是。”
林庭瑶泪落如雨,团团看向在场的长辈,却发现大家都是一样的沉默,连林辰晧也扭过脸不与她对视。
梅若彤依旧淡然,起身给老太太换了杯热茶,然后又淡然地坐了下来。
梅臻阳挨着林辰晧坐在下首,他抬头看着和老太太一起并排坐在主位的梅若彤,眼睛渐渐湿润。
妹妹梅若彤离开江陵的时候,他虽然尽心筹划,可对于妹妹能不能逃过那一劫并无把握,直到接到梅若彤的信,他才略微放了心。
可如今,梅臻阳复又悲伤起来,他和妹妹相依为命十几年,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眼前这个风华无双却又冷艳决绝的女子绝不是他的妹妹,可他反倒觉得更心疼梅若彤了。
梅臻阳为自己有这种感觉而羞愧,似乎这已经是一种背叛。
王成贯被领进正厅时脚步踉跄,浑身都是酒气。他正在寻芳阁逍遥,却被林家的下人强行带了回来,自然是一肚子的火。
看了一眼倒在地的王贺誉,王成贯马破口大骂:
“哪个混账敢这样欺负我儿子?给我站出来。”
王贺誉看到自己的老爹,又杀猪一般地哭嚎起来。
大太太站起身去扯王成贯,低声要求他少说两句。王成贯甩开大太太的手,冲着林庭瑶吼道:
“庭瑶,你不是说让你表弟留在内院有好事的吗?怎么给打成这样了。”
林庭瑶满眼惊惧,冲着王成贯叫道:
“舅舅你休要胡说,我什么时候让表弟留在内院了?”
老太太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手边的茶盏就砸到了林庭瑶的身。
众人已经心知肚明,大老爷涨红了脸,冲前抓住林庭瑶就是几个耳光。
林庭瑶一边挣扎,一边朝着大太太和林辰晧求救哭喊:
“母亲,哥哥,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
梅若彤看也不看眼前的乱局,只静静地看着门口,似乎依然在等待着什么。
廖勇提着嘴角淌血的悦灵走进来,然后把悦灵扔在脚边向梅若彤禀报:
“县主,这丫头愿意说实话了,前提是保住她家人的命。”
梅若彤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林庭瑶被大老爷打得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仍然拼命挣扎着扑到悦灵的身边,抓住悦灵的袖子说:
“悦灵,我待你不薄,你不要冤枉我。”
衣衫单薄的季节,悦灵的后背已经浸满了血迹,她冲着林庭瑶苦笑,嘴里的血水混着眼泪一起淌落下来。
随着悦灵断断续续的讲述,众人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林庭瑶的计划是让王贺誉夜闯梅若彤的院子,坏了梅若彤的名声后强娶她进王家,喜事当前,她笃定林家一定会压着这件事情不敢闹开。
但是悦灵惧怕梅若彤,又知道青竹的身手,所以故意把王成贯领到了林庭芳的院子,以为林庭芳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就算事情败露了,大姑娘林庭瑶也已经是侯府的世子妃,肯定能护得住她。
可是悦灵的希望落空了,她都快被打死了,林庭瑶居然都没有替她求一句情。
青竹听完已经气得咬紧了牙,抽出袖子里的短剑就要杀了悦灵。
梅若彤轻轻摆了摆手,对青竹和廖勇说:
“她一个下人,也不过是听吩咐办事,把刚才那些供词写下来,让她签字画押。然后把那些财物还给她,派几个可靠的人连夜送她们一家人出京保命。”
悦灵的眼泪哗哗流淌,拼尽力气给梅若彤磕头,额头在地板撞得砰砰作响。
廖勇答应了一声,拖着悦灵出了门。
林庭瑶满眼绝望地跌倒在地,一直楞在当地的王成贯忽然冲着梅若彤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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