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顺着梁文君的眼角缓缓滑落,她呆呆地盯着帐顶喃喃自语一般地说:
“我只想速死,可连死的资格都没有,慢慢熬着吧,什么时候死了也就解脱了。”
梅若彤轻轻地给梁文君擦着眼泪,试探着说:
“什么都会变,你怎么就知道他的心意不会变?再说了,如果有一天他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难道你不担心吗?”
梁文君慢慢转脸看着梅若彤,眼泪又开始汹涌而出。
梅若彤知道自己的话触动了梁文君,继续耐心地劝梁文君:
“你也知道二殿下的性子古怪,皇后娘娘本就不喜欢他,若你因他而去,你觉得皇后娘娘会放过他吗?”
梅若彤的话显然更让梁文君忧心,她难过地哭着说:
“姑姑和殿下是我最牵挂的人,可我不孝,总还是把殿下放在第一位。”
“那你就好好地活着,也许有一天你还能帮到李彦白,到时候他就知道谁是对他最好的那个了。”
梅若彤话里这样劝梁文君,心里却极为不屑,就李彦白那种笑面虎加冷血动物,就该先狠狠地打一顿才好。
然而,梅若彤的话终究从根本上触动了梁文君,她的眼神开始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梅若彤立刻叫门外候着的流云准备粥和药,又叫宫人端水过来给梁文君梳洗。
流云欢喜得又是哭又是笑,伺候着梁文君吃完粥和药,直到梁文君睡熟了,流云和梅若彤才一起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流云一到外面就跪下给梅若彤磕头,梅若彤扶了流云起身,低声嘱咐她说:
“你们姑娘把二殿下看的极重,已是解不开的心结。以后只要她不肯吃饭喝药,你就说她若有个不测,皇后娘娘肯定会让二殿下偿命,那你们姑娘就不敢再糟蹋身子了,明白吗?”
流云忙不迭地点头,送梅若彤出了偏殿,目送着她走远。
梁皇后听梅若彤说梁文君已经吃了饭和药后睡着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对侍立在一旁的太子妃说:
“你看,还是她们年轻人能说到一块儿,早知道这样昨天就该请颍河进宫来。”
太子妃就笑着点头,又含笑朝着梅若彤轻声说:
“县主虽然少出门,可既然和梁姑娘这样有缘,以后就请多来母后的宫中坐坐。”
梅若彤含笑给太子妃行礼道谢,又给梁皇后行礼,轻声说:
“梁姑娘能想得开,终究还是因为心中有牵挂,想来娘娘也是明白的。
梁皇后瞬间冷了脸,淡淡地看着梅若彤不说话。
一旁的太子妃心里也慌张起来,她侍奉梁皇后多年,十分了解梁皇后的脾气,这个表情意味着她已经生气了。
然而,令太子妃吃惊的是,梁皇后最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对梅若彤说:
“本宫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以后我也尽量不让文君为难,以便她宽心养好身体。今天辛苦你了,你留下来,等曦儿读完书回来,你们陪着我一起用午膳。”
梅若彤向梁皇后道了谢,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喝茶等候李斓曦。
太子妃松了口气,又悄悄打量了梅若彤几眼。二弟果然是有眼光,喜欢的女子不仅容貌一等一的好,这份心智和胆量也非常人能有。
梅若彤陪着皇后和李斓曦用了午饭,又喝了一会儿茶才告辞。
李斓曦十分感激梅若彤,除了皇后赏给梅若彤的礼物,她又让窦嬷嬷把宫里的时新糕点和果子给梅若彤包了几大盒,这才放了梅若彤和青竹出宫。
马车走到离柳林街还有几条街的地方,梅若彤让青竹悄悄回去打听,知道韩清扬已经离开林家了,她们主仆才放心回去,还是悄悄从角门进去的。
然而,令梅若彤十分生气的是,她回去后还没梳洗完,守门的小丫头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靖勇候世子去而复返,已经由大姑娘陪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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