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玥听到脚步声,知道他来了,却不想做出反应,故装傻低头啃大饼。
长及走到她跟前,袖子一挥,将她手里的饼挥到地上,滚了一圈,栽进泥里,得,吃不了了。
那饼是特地留到晚上赏月的时候吃的,闻到长及身上的浓烈酒味,俞玥皱皱鼻子,罢了,不和醉酒的人计较。
俞玥抬起头来看他,美人儿今儿个穿的格外素白雅致,面容雪白,清辉笼罩,倒像广寒仙子下凡来了,俞玥拍拍身边的位置,无声询问长及要不要坐。
长及只觉最近莫名的心烦意乱,此时见到她,更是将烦躁怒意燃到至高点,将俞玥一把拽起,“俞玥,你到底想做什么!”
俞玥摇摇头,我只想我们能回去,不想你再遭罪。
长及将腰间的匕首拔出,塞到俞玥手里,握住她的手,刀尖直指自己胸口,“你装什么?你是不是在等,等机会杀我?!”
俞玥手指被长及捏的发青,还是紧紧的握住匕首往后挣扎,不想伤到他。
“我给你机会啊!”长及用力一拽,刀尖刺入胸膛,雪白的衣襟迅速染得鲜红,“快杀我啊!”
俞玥眼看刀子越刺越深,另一只手根本掰不开长及的手腕,急疯了的俞玥踮起脚张嘴咬了上去。
“哐当”一声,是金属与地面碰撞的声响。
醉酒的长及紧紧拥着俞玥,用力的撕咬着她的唇畔。
毫无章法的发泄撕咬,血腥味极重,疼的俞玥眉头紧皱,却一声没吭。
长及逼着俞玥将二人的血全部咽下去,这才离了唇,视线从俞玥殷红的唇角移到她的双眸。
“你在愧疚什么?”长及脑门顶着俞玥的额间,想将她那双清亮的眸子看得更清晰些。
俞玥能不愧疚吗,冲动犯错,把长及美人儿拉进镜中,她倒无所谓,哭过伤心过后,只当假的不作数,可是他呢,他可是每一步都极其真实的走来,锥心刺骨。
故,俞玥一想到他平白无故遭受了这一切,心里就更难过了。
“你忘了,你父母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求我放你一命的蠢样了?”长及问。
俞玥轻摇头,我记得。
“你忘了,他们被乱刀砍死的惨样了?”
俞玥眼前腾起水雾,我记得。
“那你为何不杀我?”长及抓住俞玥的肩膀,要将她捏碎一般的用力,“你怎么能不恨我?”
俞玥承了此女主的记忆,所以她同样记得,长及的父母是如何当着他的面惨死的,长及又是如何在俞府内忍辱负重的。
女主让长及用狗碗吃饭,让他同狗一样趴下舔干净她鞋上的泥泞,种种,种种······
这般对比来,长及对她,还是手下留情了些。
俞玥抬手,轻轻拍着长及的背,大神对不住,若能回去,您打我骂我,小的都受着。
长及背后触及那温暖的小手,整个身子僵住了,“你到底是谁?”
俞玥肩膀都快被他捏碎了,咬咬牙,抬眼撞进他漆黑的眼眸里,长及美人儿,我是阿玥,你想起来了吗?想起来就赶紧醒醒,咱们想办法一起逃出去呀。
长及见她眼神炽热真诚的要将自己看穿了一般,一掌将她推开,“我要挖了你的眼珠子。”
俞玥急忙闭上了,靠,不看你了还不成吗。
长及甩袖离开,命医师来动了手术。
俞玥醒来的时候,算了,还不如躺着,没了眼睛,看不到长及美人儿的身影,日子顿时有些无趣起来。
“她自醒来后,就没起来走动了。”婢女跪下回禀,她不知道那女子又是哪里惹相爷不高兴了,竟连眼睛都被摘掉了。
只是觉得,那女子,真的和她见过的女子很不一样。
哑完不哭,瞎后不闹,日子照过。昨儿个她吃完粥的时候,她还拿纸笔鬼画符一样的画了个咸字压在碗底给她。
婢女以为是粥太咸了,今儿个吩咐厨子做的更清淡了些,却见她眉头蹙紧,婢女才明白原来是太淡了。
想着之前给她梅干菜大饼,她好像很喜欢,于是中午的时候吩咐厨子炒了梅干菜肉,果然,她就着那小碟子菜,将粥碗舔了个干净。
相爷自她瞎后,来的次数频繁了许多。
定是因为她看不见了,所以来的明目张胆了许多。
俞玥听着回廊处极轻的脚步声,便知道是长及美人儿来了。
奇怪的是,他每次进来,只是静静坐着,也不说话,我又没聋,或许等自己聋了,他也就愿意开口和她说话了。
白布蒙上她的眼睛,衬的嘴唇殷红,长及指尖不由自主的轻轻点上,她鼻下轻缓的呼吸洒在指尖上,有些许温热,长及缩回了手指,“你不是她。”
长及将俞玥额间的碎发缓缓拢到耳后,“竟被我折磨成这样,那我便娶你吧。”
长及走后,俞玥又翻了个身,昏昏沉沉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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