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久臣从朱雀榭离开就要回去主院,迎面看到南旧亭过来。
“王爷。”
“说。”
“侧妃刚刚入宫。”
莫久臣回头看了一眼朱雀榭,说:“让她去吧,本王要看看本王的两个王妃要怎么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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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琉璎殿。
高令颜用手帕擦点自己委屈的泪水,说不出话来。
贵妃高羽梦瞧着自己的堂妹竟为了一个男人宠幸另一个女人而掉泪的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别哭了,一场欢愉罢了,你还认真上了。”
高令颜收起手帕说:“堂姐不懂。如果那女人是玲碧或者是寒栖,我都无所谓。可是那女人是柳扶月。”
高羽梦摇头:“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柳扶月是正妃,对不对?”
高令颜被说中心事不吱声。
高羽梦太明白自己堂妹的心思,说:“你是担心柳扶月将来生下煦王府世子,你的正妃之梦彻底破碎了是吧。”
高令颜抱怨说:“堂姐正值盛宠贵为贵妃,怎么能知道臣妹的想法?臣妹不是厌恶现在的侧妃身份,只是不喜欢再被外界的原因而阻挡臣妹对王爷的真心。”
高令颜什么都优秀,就是被喜欢冲昏了头脑。高羽梦不止一次的劝说过她,正妃侧非不打紧,要紧的是主母之权握在手里。现在一看,以前的劝说还是毫无用处。
“我的好妹妹,你的这些话我听都听烦了。”高羽梦说:“对于煦王府来说世子可不是最重要的。煦王爷正值壮年,以他现在的能力和魄力,在朝中再立个二三十年都不是问题。现在重要的是谁能够掌握煦王府后院的话语权。你现在已经主母之权握在手里,陛下和太后娘娘对你很是看好,你还计较什么?”
高羽梦轻笑:“再说,有了世子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你看这宫里陛下嫔妃众多,子女不少。但是最受宠的是没有孩子的我,最受重用的是只诞下公主的皇后钟纯,最受重视的孩子不过是去世妃子生下东宫太子。”
“莫声文不是嫡子可以是东宫之主,我没有孩子,可我是他过继的养母,依旧可以与钟纯平分秋色。”高羽梦叹气高令颜的目光短浅:“莫家人可不是情种,讲感情来接近他们才是最笨的方法。唯有用权力与之匹敌,他才会高看你一眼,明白吗?”
高令颜听后苦笑自嘲:“就是因为高家权力盛,煦王爷才将我选为侧妃。”
高羽梦郁闷:“就是因为高家权力盛,你才能入得了煦王府的门槛。”
高令颜愣住。的确,如果没有父亲和高相国的一同筹谋,她还真的无法嫁给莫久臣。
高羽梦看到高令颜被自己说通了,道:“别怪我这个堂姐不照顾你。昨日陛下与相国闲聊,提起要给朝中大臣之子弄一个什么集体武学训练,搞一个习武场。这是一个可以培养门下和拉拢势力的机会,朝中很多武将都听到风声去相国府询问。煦王爷可是战场归来的战神,这等机会若是错过可就浪费了。”
高令颜眼睛一亮。莫久臣虽然已经权倾朝野,但他的权势大都来自监尉司,在他身边除了华当宁和徐源时就没有其他的朋友。如果能够借此机会,成为文武大臣家的儿子的老师,那对莫久臣便是一个助力,这对她家王爷是极好的。
高令颜越想越满意,微笑道:“多谢堂姐提醒。”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家常,高令颜就离开了。高羽梦起身来到后殿,里面正坐着一个穿着朝服的男子,正在弄自己刚刚酿好的果酒。
高羽梦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弟弟,我可是把该说和不该说的都告诉给了令颜。”
坐在此处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朝中高相国的独子,贵妃高羽梦的弟弟,被称为国舅爷的刑部侍郎高谦庸。
高谦庸笑着,一双桃花眼很是魅人:“辛苦姐姐了。”
“辛苦谈不上,只是你怎么知道今天令颜会来?还让我提醒她朝中准备设立大臣之子练武场的事?”
“我并不知道高令颜会来,本打算去找她的,她来正好,臣弟还省了麻烦。”高谦庸倒了一杯果酒放在姐姐面前:“至于这个练武场是父亲提出来的,至于目的为何?效果如何?臣弟暂时也不方便透露。”
“行行行,你和父亲总有你们的好算计。我是不行了,眼界小着呢。”
“姐姐玩笑。”高谦庸渐渐落下笑容:“姐姐的任务可比臣弟与父亲更加艰巨。话说回来,姐姐有几日没去东宫看望太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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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穆长萦第一次寻找玉佩失败,站在朱雀榭的门口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丽玉轩,丁午带着人将鸿胪寺的东西分批送去煦王府库房。
桃溪从外面跑回来:“打听清楚的。凡是从吉地送来的东西和王府府兵的东西都悉数暂时送去库房。不过两样东西例外,说是太后亲自给穆——”
桃溪压低声音:“给你的聘礼。都送回到王爷的书房了。”
“他的书房?”穆长萦诧异。
桃溪嗯了一声,随后从衣袖里拿出一份清单:“这份是寒栖夫人带出来的清单。”
能在一天一夜之内将所有东西都整理清楚,高令颜不仅是贪黑起早,更是动用了两位夫人。穆长萦事先得知此事就麻烦寒栖夫人帮忙弄一份清单,就为了看有没有形似玉佩的东西。
穆长萦接过清单,不得不说清单上的东西不少,可是从头看到尾,任何一个关于玉佩的记录都没有。她沉思了一会儿,会不会玉佩跟着太后聘礼一同进了莫久臣的书房?
穆长萦看着隔壁的主院,不由的深深叹气。莫久臣已经警告过自己不要挑战他的底线,现在要是去他的书房翻东西一定会死得很惨吧。她需要从长计议。
两人走进院子,穆长萦脚步突然顿住,转头看见不远处的灰墙,双手环胸琢磨着:“桃溪。这面墙对面是哪里?”
桃溪走到墙的附近,看着墙两边的景象,说:“应该是王爷居住的主院前庭,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靠近琴房。”
“也就说这面前的对面是莫久臣的书房喽。”
“这么说也对。”
莫久臣院子的前庭只有两个房间,右侧书房,左侧琴房。琴房所在的方向就是与朱雀榭的一墙之隔,对面就是莫久臣最常用的书房。
桃溪突然想到什么,不可置信:“王妃,你不是还打算翻墙吧,你的脚刚好一点。”
穆长萦摇着手指,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不,这次我们不翻墙。”
“那就好——”
“用梯子!”
“嗯?”
穆长萦笑地奸诈:“我这次不翻墙,就是趴在墙头上看看。”
桃溪再次无语。
梯子准备的很快,穆长萦算了一下距离就让家仆将梯子放在她画的标记点上,自己手用力按了按确定梯子稳定,就让他们退下了。随后她撩起衣摆就让上去,被桃溪急忙拦下。
“我还是觉得不行,要是被王爷知道就糟糕了。”桃溪一脸的担忧。
穆长萦笑着:“他不喜欢我去他的院子,我不去就好了。我在咱们的院子爬梯子他也管不着。”
“你怎么总是找这种漏子钻?”
“莫久臣不给我光明大道,我这也是没办法。”穆长萦也想光明正大的走进去,光明正大的进书房,光明正大的问莫久臣。但是他没有胆量,更没有资格。只能用这种不光明的办法,趴人家的墙头。
桃溪彻底的被穆长萦给打败了,只能说:“爬归爬,千万不能让王爷发现。”
穆长萦点头让桃溪放心,自己登着梯子向上爬。等到第三节的时候,她的双臂正好能够搭载墙沿儿上露出脑袋,不仅能够到整个主院前庭的景象,正好能够将莫久臣完整的书房纳入眼中。她要多多考察一下这个院子和书房的结构,方便她哪天真的动手翻墙。
接下来的几天,莫久臣依旧称病没有上朝,但是朝中不少官员都会在朝议下来到煦王府议事。他们有时候在书房,有时候在湖心岛的茶室。而且这些天一直都是高令颜以当家主母的身份招待他们,这就给了穆长萦很多机会可以攀爬梯子观察主院的动静。
白天,她只能偷偷伸头,只露出一双眼睛仔细看一定要观察好书房的动静。晚上她则会放心的趴在墙头看着灯火通明的书房不断打着哈欠,抱怨莫久臣处理公务到子时简直就是过分。
一连几天的折腾,穆长萦累的黑眼圈藏也藏不住,好像整个王府里病最重的是她。
他国使团离开,莫久臣于次日就上朝。顶着黑眼圈的穆长萦终于逮到可以翻墙的机会。一连几日的日夜观察可是让她摸清了莫久臣的进出习惯。趁着莫久臣上朝,穆长萦小心的踏着梯子翻墙而过,像做贼一样扒过琴房的墙,跑去书房,观察四周无人之后偷偷推门而入。当然,她是不敢碰屋子里的任何东西,不能给莫久臣留下任何痕迹把柄。她只能够小心移动从肉眼来来判断那几个重要的匣子是否被放在明面上。
关于对匣子的判断还是比较方便的。这些匣子是从火场里拿出来的,上面多少有烧焦或者烧黑的痕迹。穆长萦观察书房进出的这些天里,并没有看到有人将匣子替换或者是拿出。所以她肯定,匣子就在莫久臣的书房。
莫久臣的第一天上朝,穆长萦没有发现什么。
莫久臣的第二天上朝,穆长萦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莫久臣的第三天上朝,穆长萦趴在墙头嗑瓜子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她开始怀疑,难道匣子就被他收起来,藏在某个密室里,必须得动机关才能看到?
当天下午。
桃溪送来花生,看着穆长萦蹲坐在梯子越来越娴熟的身影,深深叹气,总感觉她这次依旧是颗粒无数。
“王妃。”
穆长萦回头看是桃溪:“嗯,花生放这吧。”
桃溪踩着梯子向上,抬手将装着花生的盘子放在墙头,跳下去:“我觉得王妃这番折腾怕是难折腾了。”
“为什么?”穆长萦觉得自己做的可好了。
“进去书房简单,但是找东西不行。还不如趁着王爷在,你直接正门进书房打探来的快。”
穆长萦深深叹气:“我也想,可是已经被莫久臣给警告了,我还是没有那个胆子。先观察两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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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旧亭不明白自家王妃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天天都趴在墙头她不累吗?
他回头看着正在处理公务的自家王爷,斗胆说道:“王爷,要不属下去问问王妃为何爬墙?”
莫久臣头也不抬:“她已经没日没夜的趴上几天了,无非是想看本王的动静。你现在问她是问不到什么的。”
南旧亭透过书房的窗子看着正趴在墙头嗑瓜子的王妃,越来越疑惑。难道她就没想到,她越来越大张旗鼓的出现在那里,其实早就被人看到了吗?难道说?
南旧亭的视线看向自家王爷。难道说,这是故意的?只为向王爷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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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萦趴在墙头又是一个上午,莫久臣带着南旧亭进去书房之后就没出来。她实在是腿酸不能动,扶着墙头缓缓站起伸伸懒腰,懒腰正伸起劲儿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连人带着墙头的碟子一同翻下墙去。
“唉!啊!”穆长萦趴在地上,愣了一下。随后她看见不远处有人走过来,偏偏停在了她的附近。
身上的痛远不及被摔下来的丢人!穆长萦都不用抬头看来人是谁,那双绣着金丝麒麟黑靴整个南商上下只有莫久臣能穿了。这是,真的撞虎口上了。
“王妃,您没事吧。”南旧亭的声音彻底给穆长萦的丢人判了死刑。
穆长萦低头深吸一口气,突然坐起来抬头笑嘻嘻的看着一脸冷峻似笑非笑的莫久臣,余光看到自己的裙摆上还有散落的瓜子和花生,她迅速聚通到一起捧着它们殷勤的讨好莫久臣。
“夫君,你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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