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该去啦。”
赵清玲着一身藏青襦裙,禁步将轻薄如羽的纱裙压的严严实实,轻轻走动几步,衬裙也未动一分。她挽起了流苏髻,几根素净的银饰插在上面,显得文静又端庄。
游廊上人来人往,三等丫鬟们走来走去,挂起灯笼,拉下竹帘。赵清玲的发髻依旧未散。门口已经来了两个妙龄少女,十四五岁,比赵清玲要大一些。
“七妹妹来啦?身子还好吧,莫要染了风寒。可把姐姐愁坏了。”
穿着鲜红问色九破裙的少女上前嗔怪,亲热的拉住了赵清玲的手。
正是二房嫡女赵清月。
赵清玲不动声色的冷笑,眼里尽是无边无际的恨意。
赵清月跟赵清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将沈锦修比作毒蛇,那么赵清月跟赵清玟就是毒蛇的蛇信子。
她记得,她这是淋了一场大雨才会发烧晕倒,就是赵清月给她出的馊主意。若是沈锦修看见她为了他这份心,他一定会心软的,一定会觉得赵清玲是个好姑娘。
愚蠢至极。
就是因为这一场雨,赵清玲成了京城贵人圈里的笑柄,随后的桃花赏也有她的请帖,只不过是去被取笑罢了。
若不是赵清月跟赵清玟在赵清玲面前讲沈锦修如何风华绝代,如何意气风发,如何惊才艳绝,赵清玲又怎会如此痴恋沈锦修。
现在想想,年少的自己,不过是对他的崇拜,或是欣赏。
而并非爱。
一说起这两个,赵清玲倒是想起了一桩趣事。
去年在那避暑山庄里结识了一位京兆尹的嫡女,赵清月跟赵清玟险些和她大吵一架,被老夫人知道了还将姐妹俩大骂一顿,险些家法伺候。
争论的内容竟是当今三皇子沈锦修跟闲王景言卿哪个才是京城的头牌公子。
“三皇子殿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器宇不凡,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里不行?!”
“景小王爷鲜衣怒马少年郎,武功高强为人仗义长的也是俊美,意气风发才有少年气息!你懂个什么!?”
赵清玲松开赵清月的手,整理了一番衣物,朝赵清月微微一笑。
“妹妹一切安好。”
正当尴尬之际,门被打开,赵清月跟赵清玟连忙走进。毕恭毕敬的行了跪拜礼,一把嗓子揉了蜜似的甜,字正腔圆。
“祖母万福金安。”
老夫人浑身上下写着浮夸二字,金镯子金戒指金项链金头饰,恨不得将那二两黄金都制成衣裳穿在身上,明明是在家却也将全身行头穿戴整齐,好像要去接圣旨似的。
黄金虽好,但不能穿在身上。
听闻老夫人年轻时生的貌美,狐狸眼,虽说是庶出,但在老将军的原配妻子死后以代为打理赵府为由暂时将当家主母的位子给老夫人,几年后老将军战死沙场,有人曾传闻老将军死前曾带回来一个婴儿,但是并不知晓那个婴儿的真实身份。
毕竟那个婴儿的年龄要比沈毅小了十几岁,对不上,这个传闻也就逐渐被遗忘了。
曾经的赵清玲还以为老夫人这样穿气势会更足,甚至还一度喜欢这种大金大银的首饰,模仿老夫人的穿搭风格,殊不知像是地主家的傻闺女。
现在看来,除了俗气,还是俗气。而老夫人身上的气质,只不过是赵清玲被压迫惯了,自然而然面对赵清玲的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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