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匡,郭济生吗???
袁让道:“正是他。”
许落心里这个震惊。
三年前,她与郭匡分别时,对方看着还只是一个小孩,比她都还要矮半个头。
这怎么三年过去,他吃啥了,怎么都长得那么高了,她现在看他,简直都要抬头仰视的地步。
郭匡拿了早就藏在林中的包袱,先将一套质地颇是精良的衣裙递给许落:“姐姐,你先进去换。”
这一声久违的姐姐,让许落心里有些百感交集。
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
而今竟然能跟着袁让,来救她了。
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袁让和郭匡,然而也知道这会儿不是问话的时机,便拿了衣裙,走进树林深处,很快换好。
她出来时,袁让已脱了那身侍卫装,换了一身色泽明亮的靛色衣袍,而郭匡,则穿上了他曾经常穿的那袭红衣。
郭匡从那包袱里又摸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在袁让脸上涂涂抹抹一番,袁让方才那张侍卫的脸庞,瞬间变作了另外一个人,且,看着没有半点违和。
许落简直是出离惊讶了,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分别半年,郭匡已俨然成了另一个人了!
郭匡走到许落面前,“姐姐,该你了。闭上眼。”
许落心绪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微微抬头,闭上眼睛。
郭匡凝视着眼前这张面目全非,和记忆中全然没有半分相同的脸,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酸涩得厉害。
他的姐姐,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姐姐啊。
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许落等了一会儿,不见郭匡动作,不由睁开眼,疑惑道:“怎么了?”
郭匡低眸,掩去眸底的异样神色:“刚在准备,现在可以了。”
许落重新闭上眼,郭匡微凉的手指不时轻拂过她的眉眼脸颊,最后还拆了她的发带,帮她换了个侍女模样的发型。
袁让打量了一眼许落,看着倒又是个娇娇俏俏的模样,不由笑道:“这下谁也认不出落儿了。”
许落看着同样认不出本来样貌的袁让,也忍不住笑了:“济生到底是在哪里学会的这种易容之术,简直鬼斧神工。”
“晚点告诉姐姐。”
郭匡说:“你们等我会儿,我去洗把脸。”
林边不远处,就有一道小溪,郭匡去洗了脸,很快回来。
许落正对着袁让说话,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时,一时呆了呆。
脑子里下意识就蹦出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诗来。
眼前依然是印象中那个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漂亮少年,只是眉眼间的稚气不再,比以前沉静内敛了许多。
早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身上落下斑驳的光点,少年颊边黑发上犹自沾染着几滴水珠,闪烁着耀人的光芒,他肌肤白皙如玉,又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衣,愈发衬得他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姐姐这么看我做什么?”
郭匡那双黑如点漆的眸中,隐隐带了几分笑意,“我长得是不是比以前好看了?姐姐有没有比以前更喜欢我?”
许落大窘,脸颊都红了红,“郭匡!”
以前在南江城,他们去临江医馆见过刘世后,许落随口说了句,她还挺喜欢刘世的。
结果郭匡顿时就不依了,非要问她喜不喜欢他。
她自然回答喜欢,可他还要知道原因:“姐姐喜欢刘世是因为他医术厉害,那姐姐喜欢我是因为什么?”
彼时许落捏了捏他的脸,笑着敷衍了他一句:“因为你长得好看。”
结果这人就记到现在了。
可眼下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开这种玩笑,也是没谁了。
袁让笑道:“走吧,咱们可没多少时间了。有什么话,回了郧州城再说。”
许落愣住:“我们要回郧州城?”
袁让点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顾骁野绝不会想到,他们逃脱后,还有胆子回到郧州城。
许落其实心里一直隐隐奇怪,为何,袁让与郭匡如此胸有成竹,觉得定能逃脱顾骁野的搜捕。
直到他们拐上另一条回城的官道。
数十名着锦衣绣服的侍从,穿绫罗绸缎的侍女,神色恭敬地等在路旁。
许落这才知道,为何郭匡要给她和袁让弄这一身装扮了,藏在这一大群侍女侍从中,顾骁野的人还真难以发现。
见到郭匡,众人齐齐行礼:“二公子。”
郭匡神色淡淡地点头,早有侍女掀开一座异常宽敞的敞篷马车的轻纱车帘,恭迎郭匡进去。
那马车里头设有精美的软塌,桌案上摆着各色水果点心,清酒茶水。
郭匡纨绔公子哥一样泰然自若地往榻上一躺,立刻有侍女上来跪着替他捶腿。
另有侍女给他奉上水果,他随手拈了个葡萄丢到嘴里,漫不经心地吐出三个字:“进城吧。”
许落简直绝倒。
这派头,这风范,不愧是久负盛名娇生惯养的郭家二公子。
可以,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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