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坦言道:“他字写得还不错,我让他替我抄书。”
又怕宋鉴责怪她,立马将自己的手掌递到他的面前,那根莹白细腻的无名指边隐隐约约有珍珠般大的红血泡。
“我那天抄了五遍,手都快磨破皮了,只有他能仿着我的字迹抄书,我就留他做伴读书童了。”
宋娇儿委委屈屈地瘪着嘴,收回手掌,眼眸里霎时拢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浓密的长睫颤抖着,似乎随时随刻能掉下泪珠。
“你想收他做伴读就收了吧。”宋鉴心疼地摩挲着她柔软手指上的血泡,“不过他刚来不久,你可切勿随意信他。”
宋鉴这番话也只是提点她,恐她被贼人欺骗。但是宋娇儿心中如同明镜似的,宋鉴早已提前调查过他,只是容洛漂泊流浪河下许久,还遭匪徒抢劫,容貌尽毁,身份不明,实在追溯不到源头。
如今他也只是在宋娇儿身边当个小小的伴读,只怕是贼人有心利用。
罢了。
宋鉴心中暗自叹气,若是有什么意外他护住娇儿便是。
离贺小姐的元冬赏诗会不过几日,她的身子却愈发的慵懒,连那纤细的腰肢都粗了不少,还好冬日的衣服都比较厚实,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容洛在一旁整理书籍,将宋娇儿随手乱放的书本分门别类地摆置好,又将卷翘的书角耐心细致地压平。
宋娇儿托着右腮,书案上平摊着云妁新买来的戏本,是她前几日吵闹着要买的。如今翻到一半却半天没有动静,她的视线也不停留在那引人着迷的情节上,反而没有聚焦的不知望向何处。
“小姐,今日苏夫子留的诗题已誊抄完毕,书房也整理了一遍。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在下先行告退。”
耳畔忽然响起容洛沉哑的声音,宋娇儿飘转的思绪骤然收回,顺手捏了捏藏在手心里的药瓶。
她如杨柳般直起身子,细直的玉颈立起,轻声清了清嗓子,“过几日是赏诗大会,你是要随着我一同去的。”
容洛微微颔首,低声道:“在下知道。”
宋娇儿眨了眨眼睛,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药瓶放在桌台上,“这是祛疤的舒痕胶,效果明显,到那日伤疤会好大半。”
“还有一会儿云锦会给你送去新衣服,那日记得穿上,切勿给我们宋家丢人。”
容洛的目光缓缓落在那个瓷白的玉瓶上,伸手将它放在手心,传来温热的温度显然是被人握住许久。
他面色柔和,语气也变得轻柔:“好,在下一定不会给小姐丢脸。”
他忽然又想起云锦那日的仔细叮咛,宋娇儿的性子极为别扭,明明是关心别人,却总是拐弯抹角地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常常心口不一。
若是他之前听到宋娇儿的这番话,定是在心里愈发厌恶她的骄横,认为是她嫌弃自己容貌尽毁恐丢了她的面子。
可如今与宋娇儿共处这数日,才发现她只不过是被宠坏了的孩子,心底依旧如白纸般干净,对身边的人都极好。
接近她的过程也不像所想那般寸步难行,甚至容洛能敏锐地感知到宋娇儿对他有些许的好感。但这好感还无法让他能轻松利用宋家安稳地坐在那凌霄阁的宝座上。
如果他真的是失意落寞的秀才,做宋娇儿身边的伴读也定是衣食无忧,顺风顺水。
只是......
他终究还是要做回那个勾心斗角的七皇子。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