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齐修听闻这句话,突然意识到可能是秦意涵对他说了些,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还知道什么?”
江慕白愣了一秒,道,“现在王磊已经没办法正常行走,而且很疲劳,腿部虚弱和慢性疲劳,说明他的情况正在想继发进展型多发硬化症过渡。”
其实他并不清楚这些,他可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是秦意涵告诉他的,当时她说了一大堆,让他有种听天书的感觉。
她说,“继发进展型多发硬化症主要症状是患者整体病情的普遍恶化,在这个阶段,复发往往不那么突然和明显,尽管症状仍然可能突然出现。”
与复发的主要区别在于,症状在缓解期并没有完全消失,相反,它们只是变得更加稳定。
大多数患有继发进展型多发硬化症的人都有规律地经历他们的症状,程度或多或少取决于他们是否复发。
“不,我们应该等到……”主治医生仍旧觉得判断太早。
“但是,如果我们现在不开始治疗,他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现在开始治疗,说不定他还能多活几年,近几年还有可能正常行走。”
陈齐修能理解主治医生的担忧,同样他也能明白江慕白的话,将他拉到一边,“是秦医生让你来的?”
江慕白冷哼一声,“如果不是担心你们打起来,我才不会来呢?”
陈齐修看着他的模样,心下了然,实在没办法接受,明明她什么都知道,一开始却不明说,非要等到手术后他们发现问题,再来告知。
他认为,像她这样的人,压根就没办法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
然而,他却忘了,从一开始他就没办法接受她的判断,而是让她不断拿出证据来。
作为医生,能准确断病是非凡的能力,但并非所有检查都能作为断病的依据,人的身体千变万化,疾病也是如此。
很多有经验的医生会根据病人情况断出病情,可如果需要拿出依据却是不能,在医院里,没有依据,下一轮的治疗也就没法开始。
秦意涵给他机会让他找到依据,可找到了他反而又觉得她不尽心。
她虽然能力出众,但从未因为这些自高自傲,相反,她很低调,也能静下心来研究,所以才有今天的成就。
陈齐修一想起这段时间她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心里压抑极了,和主治医生嘱咐了几句之后,就去找秦意涵。
“你明知道他的情况,却没有提前告知,为什么?”
秦意涵想了想,“你们不是要证据吗?”
陈齐修愣了愣,道,“但是现在,仍然没办法支持你的观点,不是吗?”
“有什么问题?”秦意涵毫不在意,“继发进展型多发硬化症的过程是不可预测的,每个病人经历这种情况的方式也有不同。”
秦意涵点开平板后,推倒他面前,“理论上来说,这些症状和体征的严重程度增加可以表明病人在向继发进展型多发硬化症过渡。”
陈齐修皱着眉,看着上面一条一条内容,一般慢性疲劳、腿部无力或僵硬、刺痛或麻木的感觉、难以思考或记忆事件、抑郁症、膀胱或肠道问题等。
他想了想王磊的情况,一般慢性疲劳、刺痛或麻木的感觉、难以思考或记忆事件……
等等,还未确定,他怎么就觉得她是对的?
秦意涵怎么会看不出他的矛盾,开口道,“两种多发硬化症之间的转换通常都是渐进的,所以诊断需要一些时间,但如果注意到他们的病情越来越糟糕,说明情况在恶化。”
“可以通过MRI扫描,来确定病人的情况是否已经恶化。”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核磁共振没有发现病灶,说明你的猜测并不正确。”陈齐修想起主治医生的话。
“我可没说过就是多发硬化症,这是你们的猜测。”
陈齐修满头黑线,明明是她让江慕白去告诉他们真正的病因是什么,总不能是江慕白自作主张吧?
秦意涵拿过平板,随意的在屏幕上敲打了几下,完全无视他那张变了又变的脸色,仿佛一切与她无关,陈齐修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语气难得凝重,“秦医生,我认为你应该好好考虑是否换个专业。”
秦意涵歪着脑袋抬眸看了她一眼,带着疑惑,似乎在问这是什么意思,“我要不要换个专业和你有关吗,陈医生?”
陈齐修嘴角一抽,冷着脸,“病人来医院之后情况持续恶化,如果不能想办法缓解,会对他的身体带来无法复原的损伤,同时可能会危及他的性命。”
秦意涵终于放下手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陈医生,你一直都在说医生的职责是治病救人,那么,你觉得身体的病治好了,心上的病怎么办呢?”
陈齐修愣了一秒,皱着眉,“你……什么意思?”
秦意涵往前一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陈医生,作为医生,治病救人固然重要,但我们治疗的可能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疾病,还有心上的。”
陈齐修抿着嘴唇,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她,一时间发觉这个女人压根就让人看不懂,就像是雾一般,朦朦胧胧,怎么都不真实。
即便暂时没办法确定是否是多发性硬化症,但为了减轻病人痛苦,也为了拯救他的生命,只能暂时按照这种病症来治疗。
齐媛站在病床前,和病人解释了一会儿,开口道,“现在就会开始治疗,如果有任何问题,一定要告诉我们。”
“你觉得会出现什么问题?”王磊低着声音。
齐媛有些难以开口,但还是委婉出声,“针对这些病症,有一些治疗方案可以控制病发,不过随着病情恶化,问题会逐渐严重,比如排泄功能障碍,或者失去认知能力,而且还会疼痛。”
“是不是会很疼?”
“大脑就像一团电线,多发硬化症使之失去绝缘层,神经死亡,大脑认知为疼痛,治疗开始后,我们会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她叹了口气,继续开口道,“我们院里几个科室的专家合力会诊后,在治疗开始之前,你留在这里。”
其实,现在无人能确定他的病情,不过是通过猜测开始的治疗,所以在刚刚回答时有好几次她都没办法开口。
作为医生,不仅要告知病人病情和治疗方法,还要尽可能关注病人的情绪,所以她才没有将话说的那般绝对。
离开病房时,刚过凌晨,他刚从手术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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