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催着嚷着把梁晋推去了前面:“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你那俩破烂被褥。赶紧去前面把酒馆支起来,凳子放下来,你屋子我回头帮你拾掇。今天的好生意让你给墨迹没了,你给我补贴啊?”
梁晋只好裹好衣领,往前面去,边嘟哝道:“补贴就补贴。贪这一会儿工夫,能多赚几枚钱?”
二娘不耐烦了,掐着腰怒道:“你再在这里废话磨蹭,小心我踢你的屁股!”
梁晋嘿嘿一笑跑了起来,边跑边道:“老妈你文明些个,再这样当心嫁不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在这个世界上初来乍到,哪怕是拥有前身模糊的记忆,也还是和这里有一丝隔阂,但偏偏对上这个便宜老妈,就觉得轻松得很。
那股泼辣凶蛮里藏着藏不住的温暖,让人不自觉就放下一切距离。
“呸!跟修行者说了个媒就拽些老娘听不懂的话,什么文什么明?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你先把你自己嫁出去再说。”
听着二娘的话从后面追着过来,梁晋已跑到了前面酒馆里。
酒馆的门还上着栓,窗户都顶着窗板,整个屋子里黑乎乎的。梁晋先去把窗板全部卸下来,二娘则径去开门。
梁晋边下窗板,边接着二娘的话笑道:“您可悠着点说话。把我嫁出去,你舍得吗?我真出去了,谁给您养老送终啊。”
二娘嫌弃地道:“滚滚滚,老娘我南郊一枝花,何谈老字?你快些滚蛋吧,在这里只是碍眼,平白浪费我卖酒钱。”
门窗打开,倒放在桌子上的长条凳放下,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放明。
晨光雪色伴随着寒风挂进了酒馆,这酒馆的全貌,也就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了梁晋的眼中——
毫无装饰的屋子,简陋的桌凳,还有正对着门最里面处的柜台,协调一处,让梁晋想起了古装武侠剧里那些普普通通的客栈。
二娘一如每日地指挥道:“这风刮得,怕没人爱来。你去后面取帘子来挂上,就赶紧去点卯吧。刚刚入职,可别因为这些琐事,让人恶了你。”
梁晋笑道:“这一大早的,您可算说了句人话。”
二娘丢给梁晋一个白眼,自顾自地拿起抹布擦桌子。
梁晋循着前身记忆,到后面自己的屋子里,找出缝满了补丁的粗布门帘来,到前面挂上。
天气冷飕飕的,但做着这一切,梁晋却都不觉得苦累。这小酒馆和便宜老娘如此有趣,他都有些不想去上班了。
昨天还是凶杀大案,仙子法术,今早却已是这副模样,梁晋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世界观。
相比起来,他更喜欢这里,不过却更向往神仙法术。
在这样的世界里,自己能成功学到法术,成为修行者吗?
他不由去想。
等他挂完了门帘,二娘就已经在催他出发了:
“好了好了,这里不用你了。后面锅里我给你热了胡饼,你自己拿了吃。顺道路过永平坊,叫王家大郎赶紧来上工。火都给他生好了,人还没来,看我不扣他工钱!”
“这就去这就去,别啰嗦了用不着你催。”
梁晋一边回嘴,一边去后面伙房拿了锅里发热的胡饼,走出酒馆。
不多想了。
既然来了,就好好会一会这个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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