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京中这位大员正在新搬入不到两月的府宅里满脸阴郁。
办理唐氏谋逆案有功,李林洧官升一级,从御史台大夫升任工部尚书。
宫中昭仪娘娘护驾有功,靖帝特意新赐了李尚书府宅以示嘉奖安慰。
嘉奖是嘉奖了,但安慰,似乎没有安慰上。
李昭仪在重华殿内受伤,伤到的是脸。
花容月貌的一张脸,是她得宠于靖帝面前的资本。
之前有离国夫人压着,这张脸靖帝看不到,好不容易现在只有她这张脸了,却毁了容颜。
靖帝自出事后,仅仅来看过一次,安慰几句,以示对她的怜惜。她也不愿意见人,终日用面纱蒙着脸,不踏出洗英殿半步。
她知道,靖帝的怜惜,只是那一张脸,皇上身边,从来不缺年轻花朵一样的脸。那日过后,靖帝虽然升了她父亲的官职,赐了府宅,却再未踏足洗英殿。
“老爷,燕儿如今在宫中如同遇冷,面上又有伤痕,过得生不如死呀。”李夫人想到前日里进宫去探望,昭仪娘娘对着母亲歇斯底里闹了一场,砸了她带进宫的点心茶盏,又泪水涟涟地在她怀里哭,自己也忍不住流泪。
李林洧也是心急如焚,前朝后宫,千丝万缕,他一个从四品文官,正是靠着女儿在宫中受宠,他才得以抓住机会,一举立功,一步步走到六部尚书之位。
本该烈火烹油,繁花似锦,如今却油还未热,却有先冷之意。
“燕儿如此言行无状,如若传到皇上那里,怕是不好,你要时时进宫,加以劝慰。”
“好在皇上顾念怜惜燕儿,倒也没有亏待李家。”李夫人哭了一会,看着满脸阴郁的老爷,又转头安慰。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皇上薄情寡恩,燕儿脸伤未好,又不见人,时日长久,只怕我李氏一族再升无望了。”
这两月,皇上的后宫又添了两位良睇,李夫人知道女儿心中苦闷,才在她面前忘形痛哭。
“燕儿为皇上受伤,那刘司农和明威将军赵庆便见缝插针,送了女儿进去,我这正三品的尚书位子还未坐热,怕今后也是汲汲可危了。”说罢,一声长叹。
“老爷,如何是好?你得想个法子。”李夫人别的不懂,但别人家的女儿进宫受宠,直接危害的,便是女儿的地位。
现在听来,连老爷的地位也不稳固。
“父亲,母亲。”门外一声娇语,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端着一个托盘,娉娉婷婷进来。
李夫人有点不快:“莺儿,早上刚问过安,现在又来做什么?”
“母亲见谅,因见父亲母亲似有烦恼,特意备了两杯参茶,望父亲母亲保重身体。”言语娇脆,温婉可人。
“这些事情,自有下人去做,放下茶,回去好生歇息着吧。”李夫人有些不耐烦。
“是,母亲。”姑娘轻轻放下茶盏,又柔声道:“父亲操劳公务,莺儿不能解忧,请父亲保重身体。”
说罢,微微施了一礼,摇曳而去,行如弱枊扶风,满室留香。
“夫人,莺儿今年十七了吧?”李林洧喝了一口参茶,不冷不热正顺口,抬着看着摇曳而去的少女,突然问道。
“老爷,是十七了。”李夫人心中一惊“老爷问这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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