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贤侄年岁不大,倒是很有见识!”杨乡绅赞叹。
杨东山也频频点头不已。
“刚才听闻附近村民俱是杨家田庄的租户,我看如今雨水已至,旱情可解,但百姓困苦已久,难免忧心不解,不知阿伯是否可以向村民们做些倡议,安抚一下人心,免得百姓心燥,再生事端。”
“贤侄所说在理,东山,大旱初解,虽已过端午,但芒种时令还在,你让管事的组织各村租户,因地制宜,赶插晚稻和粟米,种苗嘛,就由庄上统一发放,百姓不必再争抢。另外,再通告下去,今年的地租免除一半,余下的一半待秋粮入仓后再收不迟。若真有困难的,宽限两年。”
“是,阿耶,孩儿这就去安排!”杨东山匆匆而去。
这杨乡绅对这农事颇为熟悉,处置事情干脆又有条理,如此这般,这清溪镇村民因旱情导致的灾祸倒是可以解了,唐缨不禁对杨乡绅心生敬意。
“贤侄,阿伯有一事,想请贤侄帮忙,不知是否方便?”杨乡绅笑眯眯地看着唐缨。
唐缨一下子明白了他所指何事,连忙躬身回答:“阿伯是想让晚辈坐堂行医?”
“对,我看贤侄医术高不可测,为人急公好义,如若贤侄肯坐堂行医,实是清溪百姓之福啊。”
原本唐缨的想法便是先来清溪镇安定下来,开个医馆为生,慢慢打探两个妹妹的下落。但这两日下来,心中又有了计较,这清溪镇毕竟离着令都太近,山上山下皆是藏龙卧虎之人,怕是不宜长久定居。
想到此,便欠身道:“阿伯看得起,是晚辈之幸,但晚辈居无定所,在镇上淹留不过年余,坐堂行医时日不多,恐怕辜负阿伯厚望。”
说完,顿了一下:“但阿伯开药坊,只为方便百姓,此等义举,让晚辈敬重。晚辈虽不便坐堂行医,但在镇上盘桓期间,药坊或乡邻但有疑难杂症,晚辈定当尽全力相助。”
杨乡绅先听唐缨婉拒,心中正感遗憾,现又听她说答应可以救治难症,顿时面色大展,喜不自禁。
“只是那胡大夫,我看心术似有不正,阿伯倒可另寻合适之人。”
“贤侄所说极是,那胡大夫,当初一张巧嘴说得老夫心动,但几年下来,医术平庸,且为人极是势利,于医家之德实在是大相庭径,我这就让二郎在京中另外找人。”
杨家二郎是京兆府的六品参军。
唐缨答应了新的坐堂大夫来之前,她暂时负责同安堂药坊里的出诊。
杨乡绅极为高兴,当下让管家即刻安排回柳园备晚饭,他要晏请唐缨。
原来,这镇上药店后堂并非杨宅,只是平日里临时见客所在。
伙计将那胡大夫叫了进来,杨乡绅当堂解了他的职,那胡大夫满脸怒火,出门时,狠狠地盯着唐缨看了看,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当晚,唐缨便带着云儿和星儿,前往镇外柳园赴宴。
杨东山亲自带了马车,前来客舍接的她们。
当晚在柳园,杨家老夫妇和杨东山一家与唐缨畅谈甚欢,那席间的气氛,让唐缨想起未入宫前,与阿耶阿娘和阿兄妹妹全家团坐一起吃饭时的情景。
唐逸长年在大西北,性情豪放,又极重家庭,一生只娶一妻,并没有侧室,与发妻和儿女感情甚好,唐缨未入宫前,一家人常常在饭桌上热热闹闹,并不同别的士家大族规矩森严。
那杨乡绅也是性情豁达之人,久居乡间,身上有着自然天成的纯直心性,并无虚礼客套,杨东山性情极似父亲,席间的气氛,让唐缨很是亲切和温暖。
许是这段时日以前,太过紧张不安,乍然置身热闹温暖的环境,唐缨不觉心情放松,席间,便多饮了几杯清溪镇特有的竹叶青酒。
她前世是很能喝酒的,啤酒白酒红酒,都可以和男生叫板。
那云儿和星儿有管家陪着,在外桌。星儿白日里心情太过紧张激动,又无法释放,席间,便也大着胆子,敞开喝了几杯,把云儿看得目瞪口呆。
这竹叶青酒,度数并不高,只是后劲绵长,在席间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回去的马车上一摇晃,唐缨便觉得有些上头,那星儿却早是脸色酡红,已呈醉态。
回到客舍时,简单洗漱之后,便沉沉睡去。
白日里地北给她们订的房间,是天字号的二间上房,唐缨一间,云儿和星儿一间,两间房就在相邻的隔壁,有什么事,都能听得到动静。
夜间不知几更,唐缨悠悠醒来,感觉有些口渴,起床披了衣服,正想去屋中的桌上倒口冷茶喝,便听得旁边屋内云儿喝了一声“什么人?”
刚刚要出声询问,窗户便突然之间从外打开,两条黑影无声地跳了进来。
后颈上被一记重击,唐缨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唐缨被一阵冷水泼醒,张眼一看,自己被绑在一个山洞里的木墩子上,山洞内松油明子火,将洞内照得亮如白昼。
一旁绑着的云儿也被泼醒,一见唐缨,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娘——”刚张口,猛然想起,便急忙止住了口。
“嘿嘿,娘子,怎么不喊了?”一声奸邪的笑声从对面传来。
唐缨只觉得后颈剧痛,想着刚才在客舍内,定是被奸人打晕了过去。
忍着头痛,抬起双眼,只见对面一排火把的照耀下,一个黑壮汉子从高台上走了下来,身后四五个喽啰跟着。
“果然是三个绝色小娘子,弟兄们,咱们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大当家的,这三个小娘子好生俊俏,给咱们当压寨娘子,正好。”
“不知大当家看上哪个小娘子?”
“老子可以三个都要吗?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大当家的吃肉,也给弟兄们喝口汤才是啊。”
“好说好说,待我今夜试过,再将两个小的给你们,哈哈哈!”
污言秽语一阵阵袭来,唐缨和云儿哪里见过这等状况,又气又羞,说不出话来。
星儿却无半点动静。
唐缨心中暗暗焦急,星儿会不会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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