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韫无暇分析这些人的心理,只注意到他们多是对现存的弓提出些细节上的改动,如隔靴搔痒,小打小闹,没有太出彩的地方。
诸多成绩呈到靖王面前,只得到了平平淡淡的一个“赏”字。
众人见每个人的待遇都差不多,心里竟产生了一股诡异的平衡感。
很快就轮到了桑韫。
之前参加比试的人都是男子,甫一看到有个瘦瘦高高的女人上台,甚至还蒙着黑丑黑丑的面罩,众人顿时低声议论起来。
沐宸摇着扇子的手一顿,问路琰,“聂同还没治好她脸上的伤?”
“不知道呢!”路琰道。
沐宸想起萦绕在心头的诡异感,问路琰:“上次让你去找聂同拿画像,可拿到了?”
“”
失策了!
路琰头皮发麻,没敢看身旁的人,罕见地支支吾吾道:“王爷聂同说那画像画像不见了属下没拿回来”
“不见了?”沐宸目光一凝,忽而沉声道,“说清楚!”
路琰便低声说起那晚的事情。
听完后,沐宸直接吩咐路琰:“再让聂同画一张,藏好点,不要被人发现。”
“王爷,您是怀疑”
“她无法排除这个嫌疑,难道不是么?”
路琰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就算是木姑娘拿走了画像,那也是情有可原吧?毕竟,任谁想到有人暗中在画自己,就跟个人隐秘被窥探了一般,心里都不舒服的。”
“单纯是不舒服,还是另有原因?你能分得清楚?”
连着两个问句,直接把路琰问倒了。
沐宸只觉心头的诡异感越来越浓,甚至还带了几分焦躁。
似乎从认识这个“木姑娘”开始,很多“巧合”而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被他们遇上了。
可仅仅是巧合么?
路琰心知无法说服他,也只能把这件事暗暗记在心里。
各色各样的目光打量着走到台上的黑衣女子,随意扎起的马尾轻轻摆动,人却如山涧青竹,自带灼灼风骨。
桑韫站定后,扫视四周,目光锋锐隐含着无形的威慑力,所及之处,声音消弭于无形。
她重点看了看棚子区的颜霏和陈巡,收回视线后,才拿出炭笔,开始在图纸上涂画。
颜霏却早已坐立不安,恨不得冲到棚子外,第一时间看到她的作品。
陈巡反而比她更镇定,“这个木温,当真那么厉害?”
话虽这么问,心里想到的却是对视一瞬间的心悸,以及刚才那双锐利明亮如刀子的眼眸,仿佛什么魑魅魍魉都被制服在这样的目光下。
真是见鬼了!
颜霏不敢回答。
似乎只要回答这个问题,那些“技不如人”“不问自取”“挟恩求报”,都将揭露于人前。
没多时,桑韫停下炭笔,袖手而立。
秦倦走上前,低头看了一眼,一刹间瞳孔骤然一缩,神色立即变得无比激动。
七尺高的男儿,在拿起那张图时,动作却很小心翼翼,仿佛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他双手微微颤抖着,转身时,险些因同手同脚而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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