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伍的语气,他愿意帮我,那就好……吕长乐吃了定心丸,道:“我的确需要你帮我,很需要,我想要你帮我两件事,其实也算是同一件事,有人想杀我,而我不能永远被动,我只能主动反击,你会帮我的对吗?”
伍阔云道:“那另外一件事呢?”
吕长乐早就想清楚了,想要入长安,不得不换个身份。
今天正好是五月的第一天,每个月的十号,是县衙向各州府传递罪人名籍录的时间,层层上传,一直报到尚书省中。
这中间相隔的时间,便是机会。
在这几天中死去的人,会录入户籍册,到时候,户籍册和罪人名籍录在录入五月的资料后,会一起被送走。
只要吕长乐拿到户籍册,将那个死去之人的死亡信息抹去,然后把自己的身份信息改写为死亡,就能够顶着那个人的身份活下去。
三叔想要他死……那就制造一个死亡的假象给他看,也好宽三叔的心。
不过这只是一个设想,究竟能不能办到,还很难说,吕长乐敢于一搏,成功的话,便能摆脱现在的困境,罪人的身份一旦消失,他便等于恢复了自由之身。
不止能畅通无阻地来往各道各州府,还能够入官学读书、习武,这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好事。
吕长乐把自己的想法阐述了一遍,听完之后,伍阔云抱着胳膊,点头道:“我可以帮助你,在县衙来去自由,第二件事,你不用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全靠你了,老伍,你好吔。”吕长乐笑了笑,第一次觉得有老伍在很不错。
伍阔云抬头看了眼天色,道:“趁现在,先去到县衙把你的身份置换掉。”
此时才过子时,也就是刚过凌晨不久。
南平城的坊市格局有长安城的影子,夜里会有捕虞候和不良人巡街,贸然出现在街上,便是犯夜,被乱棍敲死都有可能。
大唐历史上有几个诗人,便是因犯夜而挨揍,揍得老惨了。
不过这一点,有伍阔云在,完全不用担心,他那无声无息的诡秘身法,绝对能带着吕长乐悄无声息地避开所有的监视,轻松进入县衙。
“走。”伍阔云说话间,右手突然搭在吕长乐的肩膀上,随着眼前一晃,吕长乐发现自己如同星丸跳跃一般,随着伍阔云一起远去。
后方,一朵火云紧随而至。
伍阔云在屋顶跳跃前行,吕长乐回头一看,那朵火云快要追到,而那不是别人,正是应佳。
应佳?
她居然是一位异人!
紧随而至的应佳,她的速度丝毫不比伍阔云来得慢,甚至那朵火云的绚烂,更具视觉冲击。
但她是借火云在屋顶飞跃,一跃七八里,而伍阔云是跳跃,一跳四五丈,不是一种风格。
伍阔云突然停了下来,回头说道:“你跟了一路,到底想干什么?”
应佳不看他,却看向吕长乐,道:“我刚才听见你的话了,很刺激,想跟来看看,你让不让我跟着你一起看?”
“呃。”吕长乐突然看不懂应佳了,这是什么意思?
伍阔云冷冷道:“这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
应佳挑衅,扬起脖子,道:“这也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
这种情况,要怎么搞?……吕长乐也很纠结,想了想,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先帮我搞定罪人名籍录的事情,可以吗?”
伍阔云点头,而应佳也摊了摊手。
再次出发,没过多久,伍阔云带着吕长乐落到县衙的一处院落中,应佳随后赶到。
“怎么走?”伍阔云问道。
吕长乐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搜索记忆,对这里有印象,以前他每个月来县衙报备的时候,走的就是这里,只要穿过走廊,就能抵达存放户籍册和罪人名籍录的房间。
“这边……”吕长乐轻轻踮着脚尖,伍阔云怎么走都是无声无息的,应佳的步伐如同猫步,走起来也是松软无声。
“就是这个房间。”
伍阔云不愧是刺客,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在门锁上摸了一下,便推开了房门。
这间房中还有两个门,一个是南平城的户籍册和罪人名籍录,一个是值守书吏的房间。伍阔云进来之后,直接走过去,把那书吏打晕了,取下了书吏的钥匙串。
吕长乐拿到钥匙之后,在靠墙的抽屉柜间寻找起来。
这里的户籍册,分士农工商四大户籍,造册登记。习学文武为士籍,肆力耕桑者为农籍,功作贸易为工籍,屠沽兴贩为商籍。
吕长乐翻到农籍的那一本册子,丢给了伍阔云,道:“帮我找找,有没有近两天新死之人的记录,有符合我要求的,找出来给我看。”
应佳则在旁边抱着胳膊看稀奇,她满脸微笑,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找到了,三十里桑乡,有一个八岁的男孩,叫吕二,昨天入夜之后,独自一人,在来南平城的路上涉水淹死了。”
伍阔云立刻把这一页翻给吕长乐看。
吕长乐看了眼,点头道:“这个叫吕二的小孩死在了南平城附近,而他的奶奶和乡亲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这就是我要的身份!”
应佳在一旁开口说道:“这个叫吕二的小孩子只有八岁,你确定你看着像八岁?”
“我早熟不就行了?”吕长乐淡淡道。
这个叫吕二的小子差不多和他同名,年纪肯定不能更改了,三月份以前的纪录都被上报到了各道各州府,肯定不能改,容易被人看出漏洞,不过他和这个八岁的小吕二在容貌方面的描述很相似,所以几乎不会被人看出漏洞。
吕长乐小心撕掉这一页,重新抄了一段,然后把死亡的信息抹去了,改成去往长安求学,再重新放回去。
接下来,就靠伍阔云弄出那具小孩的尸体,制造出一场吕长乐被火烧死的假象,那便一切搞定!
到时候,五月份的罪人名籍录上,会这样写:吕长乐因醉酒失火,于家中焚亡,只余一具焦尸。
“完成,无懈可击!”吕长乐暗暗心道。
一直不说话的应佳,此时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你们俩个人真的可以啊,当着我的面,玩起这样一出李代桃僵是吧?”
伍阔云淡淡道:“早说她有问题了。”
吕长乐心中一紧,难道应佳的身份是?他咽了咽喉咙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
应佳笑着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递给吕长乐一看。
吕长乐当时就震惊了,只见腰牌上赫然篆刻着三个大字:“小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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