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长乐睁开双眼,果真站在超市门口。他激动地跳起来:“真的,一定是真的。额度150,我能买到的东西不多,首先得是佐料,然后选主材料,能不能死得痛快,就看最后的这一搏了。”
他飞快地钻进超市,采购完需要的佐料以及一条鲤鱼,最后一结账,刚好花掉了149.7元。
再次睁开双眼,吕长乐忙低头看向右手,看到手上果然提着一袋佐料,彻底松了口气:“超市里的东西,真的可以买到,好险。”
接下来,便是烧柴,做菜的环节。
吕长乐要做的是一道“糖醋鱼”,这也是他最有信心的一道菜。
他的父亲是特一级厨师,所以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加上父亲的威逼,也算是学了一些厨艺。
眼下,也只希望这道菜能让自己得个“好死”。
吕长乐没什么期望,来个痛快就行。
熟练地做完所有的准备工作,当吕长乐在完成最后的糖醋汁的时候,伍阔云不知何时,竟站在了厨房门口。
“你在做什么菜?怎么会这么香。”伍阔云的表情很震惊,他凑近大铁锅,闭着双眼,只是闻着糖醋汁的香味,便一脸的回味悠长。
“糖醋鱼。”吕长乐道:“稍等,马上就好了。”
“我从来没有闻过这种香味,好奇特。”伍阔云不自禁地笑了笑。
吕长乐不敢有丝毫懈怠,这道菜关乎他的“命运”,他一直注视着锅里的变化,当糖醋汁的浓度终于达到巅峰,他立刻起锅,浇汁。
大唐的第一道糖醋鱼,诞生了。
吕长乐示意伍阔云动筷子:“来,尝尝我做的糖醋鱼。”
伍阔云早就垂涎不已了,夹起一块鱼肉,轻轻放进嘴里,鱼肉还没咀嚼,那甜甜酸酸的糖醋汁先一步把味道从他的舌尖传到了大脑,以至于忘记了咀嚼嘴里的鱼肉。
他也算纵横江湖多年了,各地的美食早已吃得腻烦了,大唐如今的很多香辛料都是外邦传过来的,譬如胡椒。
唐朝本地,惯用的是一种盐梅齑酱,做法是把粗盐均匀涂抹在时令青梅上,经风雨浸润之后,自有一股独特风味,所以叫盐梅酱,齑是一种捣烂了的状态。
“妙,妙,妙啊!”伍阔云连连赞叹,这盘糖醋鱼的口感,实在让他觉得美妙,那不是单一的滋味,而是在酸甜中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是什么呢?”
他吃不出来。
一直站在旁边的吕长乐,不禁有些得意:“是番茄,我加了番茄汁。”
其实又何止番茄汁那么简单,吕长乐来不及调高汤,但是没关系,超市里有现成的高汤,他把高汤用水泄开之后,为糖醋鱼这道菜注入了灵魂。
厨师的高汤,那才是成败的关键。
再一看,伍阔云正伸长舌头,小猫舔水一般的舔着盘子。
吕长乐嘴角又跳了跳,借口上茅房,从厨房出去了,但是他不敢跑,因为跑不过伍阔云。
而厨房里,刚舔干净盘子的伍阔云,忍不住惆怅起来:“这个吕长乐真的令我好喜欢啊,可惜他马上就要死了,不然……”
伍阔云摇了摇头:“不行,要是刺死了他,这么美味,这么极品的糖醋鱼,不就失传了吗?”
“我以后再吃不到了怎么办?”
伍阔云心里纠结极了,胸中如天人交战一般。
……
吕长乐尿完回来,看到伍阔云拿着那把竹刀正在沉思,当即咽了咽喉咙,不敢过去。
突然,伍阔云招了招手,道:“我认了,从今天起,我要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决定……”
终于要动手了吗?吕长乐心中一紧:“怎样。”
伍阔云道:“我决定去杀掉雇主,这是身为刺客之神的我的规矩,当接下一个单,就必须有一个人死,既然我决定放过你,那么,我就要回去刺死雇主,免得他到处乱说,败坏我的声誉。”
啪啪啪啪啪啪!
吕长乐当即鼓掌起来:“我认可你了,老伍,你好吔,你放手去做吧,我永远站在你的背后,默默地背刺,啊不,支持你!”
“那我去了。”刷的一下,伍阔云从眼前离奇的消失,完全没看到他是怎么走的。
吕长乐摸着胸口,彻底松了口气,顿时又感到无比的惊喜,“嘿,一顿饭,收买了一个变,啊不是,收买了一个刺客之神,原来胜利不是难以办到,只是方法没有找对,谁能想到,这么牛逼的伍阔云,居然败给一道糖醋鱼?哈哈哈哈!”
夜空中,繁星点点。
皓月当空。
吕长乐第一次觉得,原来大唐的月亮和现代的一毛一样啊。
……
与此同时,古拙的庄园内,一个掌着灯的房间中,有一个富态的中年人,正趴在床上,嘴里哼哼不断。
他被主子罚了一顿鞭子,此刻是皮开肉绽,痛苦不堪。
突然,一个黑影掠进房间,看到眼前的中年人,拿着竹刀的黑衣人轻轻走进,问道:“赵管事,几时受的伤?”
此人姓赵,是赵府的一个管事,他便是雇主,所以伍阔云为杀他而来。
赵管事看到伍阔云,停止哼哼,脸上绽出难看的笑容:“那个人,搞定了吗?好,好好好,我这就去为你请功,最后的尾款,也一并给你送来。”
他刚要爬起来,伍阔云轻轻把他又按了回去,只见伍阔云似笑非笑,目光在赵管事屁股上的伤痕处来回扫了眼:
“真可怜,被人打成这样,不要怕,我为你疗伤。”
赵管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匆忙想要提起裤子,“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伍先生太客气了。”
伍阔云又想起了往事,他平静的目光透过窗棂看向了月亮,愁眉道:
“记得当年的第五个死者,因为拒绝了我的好意,被我剥掉了浑身的皮,然后扔进了盐池中,其实当时他要是不那么客气,也不会遭那些罪,你说,对吧?”
伍阔云的脸,迅速拉近,面对面地看着赵管事。
那起伏的阴影,把伍阔云的轮廓勾勒得无比阴森。
赵管事忍不住打了寒颤:“对,对对对,我不该跟伍先生客气。”
伍阔云手指拂过嘴唇,阴冷地笑道:“上一个不跟我客气的人,头颅被砸进了盆腔里呢。”
赵管事心中闪过一丝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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