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知看着季明日痛苦的表情，才意识到两个人的可怜并不相同，原主所承受的斥责、打骂远远不及季明日的千分之一。

这一个月里，离知从系统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季明日的事。

他从小就和母亲过着孤苦无依的日子，经常有上顿没下顿，总是饿肚子。直到一年前，他母亲去世，无奈只好把他托付到苍凌山，可惜他年龄不够，不能当入门弟子，只能在兰摩峰当一个打杂的小药童。

只是关于他病情的事，就好像加了密一样，怎么也查不到。

“离宵这么对你，你难道不恨他吗？”

女孩瞪着眼睛，语言中带着一股天真。

“不恨，他迟早会像一只蚂蚁一样被我踩死在脚下。”

季明日的双眸变得幽暗起来，稚嫩的童音中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戾气。

男孩的神情很认真，深埋在眼底的是病态般的执念，离知不禁被眼前人吓得打了一个寒颤。

“小绿？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离知不禁在心中发问。

“应该是他母亲和他说了什么，你试探试探他。”

离知不自然的咳了一下，问道：“你那天的伤，是离宵做的吗？”

“是，因为他害怕种蛊的事暴露，所以每到月圆之夜，就会把我绑在那个密牢里。上个月，我从密牢里逃了出来，所以就被惩罚了。”

“那你今天也是偷跑出来的？”

离知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让季明日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与他做了点交易，以后他都不敢绑着我了。”

每谈及离宵的事，季明日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过分的成熟，离知不想再触碰他的伤口，连忙换了一个积极的话题。

“既然我们有共同的仇人，那我们就结盟吧，我是姐姐，你是弟弟。”离知拍拍季明日的肩膀，摆出一副江湖大哥的架势。

“为什么我是弟弟？我比你高。”季明日连忙站得板直，低头俯视着床上的小不点。

“那我还比你胖呢！我可是辛丑年仲夏出生的，你呢！”

离知用鼻孔对着季明日，骄傲极了，她早就知道季明日比她小。

“初秋。”男孩气闷地坐回床边，表示不甘心做弟弟。

离知贴心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弟弟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治好你的病的。”

“我的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治好的，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季明日看着眼前的女孩，明亮的眼眸中带着明显的质疑。

“既然你不想结盟，那就算了吧。”

想着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离知早就犯了困，她打了一个哈欠，掀起被子，躺下了。

“你要睡了?”季明日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现在已经是寅时了。”

“等你一觉醒来，你就看不到正常的我了，我也会忘了今晚所发生的事。”季明日的脸更黑了。

“没关系，生病时的你也很可爱。”

“好吧，那我走了。”季明日起身离开，背影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要不我们再说一会儿话？你可以躺在我的床边边上。”毕竟是自己刚认的弟弟，困了倦了也要宠完。

季明日二话不说，脱下外衣，躺了进去，脸上露出一抹得逞后的欣喜。

她的床好软，被窝也很暖和。

“我可以叫你知知吗？”男孩转头看着眼前的女孩，眼里闪着明亮的光。

“可以呀，那我以后叫你明日。”

“好。”他按住自己的心口，默默地想：“母亲，像我这样残缺的人还可以找到同伴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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