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刚刚还想着才泡三刻钟，这打脸不要来得太快。

宋牵的意识逐渐模糊，为了避免自己沉下水淹死，他只能坐直身子，挨着桶壁，双手抓住桶沿。

他不想睡觉，却抵挡不住困意的席卷，不多时，就已经意识沉沉。

宋母手中那枚木戒闪着淡淡的绿光，木戒缓缓升起，往浴室飘去了。

被宋牵挂在架子上的短剑也散发出幽蓝的光点，往他身上扑去。

蓝光与绿光交织在一起，绿光想要再近一步，蓝光不退让；蓝光想要与宋牵来个亲密接触，绿光给硬生生隔开。

蓝光恼，它冲；绿光乐，它挡。你来我往，难舍难分。

蓝光幻化出一个长发及肩、精神矍铄的老头，他叉腰怒道：“干什么？他选的哪个你看不懂？滚开，别挡老夫的道！”

绿光幻化出一个胖嘟嘟的地中海长胡子老头，老头摸摸自己的大肚腩，乐呵道：“先来后到懂不懂？我先看上的就是我的，你个后来的有什么资格沾染？”

从契约中飘出的那团粉光幽幽道：“不晓得这是我徒弟么？”

两老头异口同声：“又没有师徒契约，算哪门子徒弟！”

鱼半暮哽住，半天来了一句：“关你事！人家认我这个师父不就得了！”

然后两个老头不理她，自顾自争吵了起来。显然没将她这‘年轻人’放在眼里。

鱼半暮：……

粉光回到了契约里，鱼半暮一边休养一边听那两人吵架。吵架水平不要太好。一个薅胡子，一个扯头发，鱼半暮搓着紫水晶在脑海中进行战术指导。

这时宋牵左耳边毫无预兆的出现了一朵红白相间的小花。他也缓缓醒来。

睁眼就看到两个不知名东西扭成一团。

宋牵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茫然。

此时的他除了头和没有泡在水里的手臂之外，其他地方都黑不溜秋的，妥妥小黑人。而浴水则变清澈了，除了漂浮的几片药草叶外，就像是刚放入的清水一样。

但此时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觉得粘糊糊的，身上好像裹了一层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这是什么？”戳了戳那黑不溜秋的肚肚，上面的黑色东西自动吸附到他指头上，宋牵吓了一跳，下意识想甩开，胳膊肘却不小心戳到桶臂，那瞬间的疼痛使得几息的时间好像格外漫长，他一声痛呼咽在喉咙，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整个脸一下子就憋红了。

鱼半暮最先注意到情况，小粉光冒出，把宋牵刚刚一系列操作看在眼里，看着他一副小黑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而她的笑声出现在宋牵脑海中，宋牵先是一愣，然后才结结巴巴的问道：“师、师父？”

两老头这才注意到情况，赶紧停手，一下子就恢复了先前模样，好像打架从未发生。

绿老头摸了摸胡子，假装很严肃道：“小子，你想不想……”还没说完就被蓝老头抢先一步，他冲到宋牵面前差点脸贴脸：

“小子，老夫有意收你为徒，你可愿？”

绿老头怒了：“混账，我先说的！”然后一把冲过去把蓝老头挤开，“拜我为师，我可保你成为这下界至高无上的存在。”

蓝老头嗤笑道：“拜我为师，我可助你入仙界！做仙尊！前途无量，万寿无疆。”

绿老头冷哼一声：“当仙尊给别人做奴么？还不如在下界做这至高无上，随心所欲逍遥快活！就仙界那些臭规矩，谁爱去谁去！”

在仙界，所有规格都是有讲究的，住了不符合身份的房子，用了不符合身份的东西，就容易惹祸上身。

那些人，惯喜欢欺负那些无根浮萍，没有势力背景的人啊，很难过得舒服。

仙界才不是像凡人想的那么美好呢。

鱼半暮乐了，不由出声询问道：“你们怎么不说保他成为仙界之主，三界之首呢？”

蓝老头睨了她一眼，道：“一看你这小女娃就是没去过仙界的。仙界只有大家族而无主，想当主？那乱七八糟的族群能答应么！”

绿老头难得赞同：“就是，那些大家族做惯了上首，要真有一位立在他们头顶，那得多大能耐才能镇住那些大家族。”

鱼半暮努努嘴：不就开个玩笑试探一下，我没去过仙界？笑死个龙。

“小子，还不赶快拜老夫为师。”蓝老头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已经想到自己复活时该是何等的风光了。

“小子，你可想清楚了，拜我为师利益更大哦！你去仙界的话，难道要抛弃你的母亲么？”绿老头小脑飞速旋转，他知道这些凡人对仙界的向往，只能用宋母做筹码。

这好不容易遇到个符合心意的，怎么也得抢到手了，再不济，也能把自身本事传承了不是。

宋牵尴尬一笑：“那个……我已经有师父了。”

两老头都否定道：“她不算！”

蓝老头道：“一个小娃娃怎么能做你师父？她能教你什么本事？”

绿老头道：“年纪轻轻就死了，怎么都不像是个有能力的，说不定就是修炼了什么逆天功法不容于世遭天谴了，你可别被什么邪修给骗了，要夺舍你呢。”

鱼半暮忍不住了，粉光散去人物现形，只见她一脸杀气面带假笑道：“麻烦你们挖墙脚的时候注意一下隐蔽性，老子还在这呢。”

蓝老头看着穿着青春、长相粉嫩的少女呵呵一笑：“你算什么老子？”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绿老头看着她布灵布灵的一身惊叹道：“你这身真贵啊！”

鱼半暮昂首：“那是自然。就你们这身打扮，在我家连个仆人都不如！”

龙族喜好珠宝玉石，而整个族群最有牌面的莫过于他们白龙一族，全族上至即将离世的高寿老者，下至刚诞下的龙蛋，无一不镶珠嵌宝、光鲜亮丽。但凡有一个穿得素雅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白龙一族。

绿老头捋着胡子，连连点头：“贵气，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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