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灿烂的海棠花铺开满山,两名少女灵动的身影四处穿梭,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时不时飘扬响起,或喜或嗔。
随着她们的离去,两名模样极好的少年自不远处的海棠树下走出,忽而一阵风吹落满天红花,吹起一蓝一白的衣角。
陆月燕额间玉珠微微摇曳,眸光清冷却又添了几分亮色,一旁的白桦笑露出两颗尖利的虎牙。
“月燕师兄,可还要继续盯着她?”
陆月燕沉吟片刻,却是吐出俩字,“继续。”
白桦应下离去,待他走后,陆月燕则御风去了清暮峰。
此时的清暮峰明理殿内。
“坐没个坐像,没点规矩,你瞅瞅你哪有点上仙的样子?”一道苍老严肃的声音急促地响起。
云泽翘着二郎腿斜坐在主座上,接过玄桦奉上来的一盏清茶,抿了一口,向右瞟了一眼,“大长老,老子都活了七百多岁了,还守你那点破规矩,那我这七百多年岂不都白混了。”说着,他还换了更加懒散舒适的姿势,眼角一挑,“老子爱怎么坐就怎么坐。”
坐在右侧为首位置的大长老气得不轻,长到脖子的大白胡子微微颤抖着,身边的二长老立刻笑眯眯地给他捋着背顺气,悄悄道,“大长老呀,消消气,他不一直都那样?咱们这几百年都过来了不是?”
大长老重重地哼了一声,“就看不惯某些人跟个地痞流氓似的,坏我长华名声!”
云泽眯起眼,“怎么?大长老看不惯老子,还要和老子打一架不成?”
大长老蹭地一下站起来,将身边的茶几拍得快要散架,“打就打,真当老夫怕你不成?!”
云泽听罢,袖子都撸起来了,玄桦赶紧揽住他的腰将他拉回,语气无奈道,“师父,焚音阁的人就要来了,届时你若和大长老打起来,可会耽误正事。”
二长老也赶紧拉着大长老的胳膊,笑眯眯地道,“哎呦,大长老,你俩都几百年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说着不对就要动手,有损威严,有损威严呐!”他又凑近了低声哄道,“算了吧,咱打不过,啊。”
大长老身子一抖,想起上次和云泽打架还是在十年前因收弟子一事,本来玄桦白桦都是要拜入他门下的,结果半路杀出云泽这个无赖,二话不说就要抢徒弟,他当然气不过,与他轰轰烈烈地打了一场,谁知云泽这家伙下手也没个轻重,硬是来真的,将他这把老骨头打得半年下不来床,弟子被抢也就罢了,还害他在门中威严直线下降,也导致他和云泽本就糟糕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
但经二长老一提醒,他恍然又忆起那年躺床半年的痛苦,但此时他人都站起来了,狠话也放出了,就这么坐回去又显得他忒没骨气,正愁没台阶下呢,殿门处就走进来一人,少年蓝衣清隽,正是赶来的陆月燕。
他进来扫了一眼这架势,又接收到玄桦的眼神暗示,心下了然,却是先给云泽和两位长老行过礼,才开口道,“月燕来迟,请云泽上仙和两位长老勿怪。”
大长老对这个掌门千挑万选的长华接班人非常满意,一见是他,神色当即缓和,一屁股坐了回去,捋着胡子严肃道,“下不为例。”
月燕颔首应了声是便站到了左侧。
云泽见状冷哼一声,正欲骂句老不死,玄桦却是将他半推半按地拉回了座位,并笑哄道,“师父,我昨日向祈寒师兄讨来了桂花酿,味道绵甜,想来你该会喜欢才是。”
云泽挑眉,“祈寒酿的酒?为师不喜欢。”
玄桦轻笑两声,还欲再说,殿门处被二人讨论的正主便领着客人进来了。
祈寒进殿,朝云泽与二位长老行了礼便自觉地走向了左侧,与陆月燕的视线交汇又错开。他站到月燕身侧,嘴角噙起一抹浅笑,“月燕师兄,许久不见了。”
陆月燕淡淡点头,便将视线落在了殿上走进来的一白一紫两道身影,正是前不久才见过一面的焚音阁折栖上仙与她的弟子林挽音。
云泽问,“不知焚音阁折栖上仙来我长华所为何事?”
大殿之上响起折栖上仙清亮的女声,“不瞒云泽上仙与长华二位长老,此次本座携弟子挽音前来拜访长华,一为共商除魔大计,二则为我那被魔族之人所迫害而成堕魔的爱徒,浅萱。”
她抬袖,一个透明水晶球自她掌中飞出,悬浮在大殿半空,放大数倍,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名白裙少女。
云泽指尖一弹,一缕仙气顺着他手指进入水晶球一探,随后飘散无踪,他沉声道,“她已成堕魔,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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