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某次当值。
韩江身体看起来更加虚弱。
发觉今日有些异样,炼妖司安静很多,一些常年蹲在司里偷懒的混子都不在。
问过几个同僚,才知道今天司主叫上朱主簿,在房里喝茶,昨日也是如此。
炼妖司司主梁肃很少露面,给人感觉很神秘,据说大部分时间在地牢。
韩江很想去地牢观光,现在画的妖重复性太高,很久没有新鲜物种了。
曾尝试偷偷溜进去,结果不行,地牢的阵法禁制异常强大,他现在不懂阵法。
没有十足把握不能冒险,命只有一条,不到逼不得已,不能赌。
也曾隔着老远用心眼术偷着望,只一眼便头晕眼花,心脏都狂跳。
“如果能跟看守修士搞好关系,私下塞点银子,应该有进去的机会。”他心里这么想。
于是趁人不注意,绕到地牢外围,暗中查看。
……
司主房。
房间里光线不足,即便白日,还是点着很多火烛。
梁肃很少在这里办公,今日过来喝茶,通常意味着有事情要发生。
“他会不会来。”梁肃端起茶杯,吹散热气,小口品味。
“大儒崔东海,出名的暴脾气,今天定会来。”朱廉和表情很自信。
当日梁肃从宫里回来,马上让朱廉和想办法引崔东海来炼妖司。
朱廉和虽然官职不高,不过歪心思不少,几次齐民学宫写文章骂人,都是他提笔还击。
这次他仅是针对《同存论》里大儒内容,邀请崔东海来炼妖司看看,是否真有惨无人道行为,内容没什么可议论,主要夹在中间的用词。
诸如:老匹夫肚里无墨,妄自猜测无大儒之风,口舌之快尽是市井狂言……
最后在结尾写到:“崔东海口上狂妄,腿上无力,炼妖司大门四开,老匹夫可敢来瞧……”
文章专门抄写一份,扔在地上踩个脚印,派个一阶修士送过去,极尽侮辱。
如此对待大儒,自然逃不过天下学子口诛笔伐,可朱廉和不在乎,他知道自己依附在哪颗大树下,对于外界言论全不在意,脸皮很厚。
之所以这么确信,不仅仅是侮辱词汇用的足。
更是对崔东海的脾性了解很深。
炼妖司与圣人门,是当今九州国的支柱,权利极大,尤其炼妖司,管着天下妖邪事件,修士最多,力量最广。
所以两边派系更是深入研究对手,对于知名度高,影响力大的,更是暗中有人盯梢。
互相知己知彼。
崔东海学问确实大,可气量也真是小,打架不行,输赢全靠一张嘴,因为别人骂他,上门对峙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
骂死驸马爷那回,就因为人家说了一句,齐民书院不如济世学宫与百川馆,大儒崔东海学识过杂。
他就登上驸马府,说男人入赘,愧对祖宗,巴拉巴拉一通,驸马承受能力也不行,一口气不对劲,直接躺地上了。
崔东海有圣人门撑腰,罚了几个月俸禄,事情就过去了。
几泡茶后。
二人开始谈及最近司里公事,入账几何,新人才有几个……
正谈话间,有修士来报。
“司主大人,齐民学宫崔东海,闯咱们司,拦不住。”
来人气喘吁吁,面目焦急。
“来了几个?”
“就他一人。”
“知道了,下去吧。”梁肃把杯中茶喝掉,挥挥手屏退修士。
“都说文修狂妄,果不虚言。”朱廉和轻蔑笑道,心中对自己辱骂崔东海成功,非常满意。
“你去把他引到地牢前面,”梁肃站起身,拍拍朱廉和肩膀:“梁贵妃那边很惦记你,总告诉我对待远亲要跟至亲一般,你先好好做事,慢慢来。”
“谢娘娘关心,小的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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