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腕一抖,长鞭如毒蛇般蜿蜒而上,带起凌厉的风。
只是这鞭子尚未落到许落身上,顾晋鹏的身后就传来一声暴喝:“你做什么!!!”
顾晋鹏吓得手一软,慌忙回身。
就见顾英奇震怒至极地站在不远处,侯氏正陪在他身边。
“爹,我,我……”
顾晋鹏嚣张的气焰不见,有些慌张。
他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顾英奇。
顾英奇虽然平日里对他纵容有加,但顾晋鹏还是很怕他爹的,一旦他爹真正动怒,顾晋鹏绝对没好果子吃,不但罚跪,还会被打得很厉害。
一次挨打就足以铭记终生那种。
顾晋鹏勉强笑着道:“我在跟这位姑娘开玩笑。”
“我还没有瞎!”
顾英奇狠狠瞪了他一眼,沉着脸大步走过来,厉声道:“怎么回事??”
顾晋鹏神色变幻,突然抬手指着顾骁野,“是他,他偷了这位姑娘的披风,还不承认,孩儿按府里的规矩,在惩罚他。”
顾英奇目光扫过少年胸前残破的衣衫和道道血痕,眉头微皱。
这些年顾晋鹏如何欺负这个弟弟,顾英奇自然有所耳闻。
但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这么冷的天,把人绑在树上打成这样,别说顾骁野到底是他的儿子,就是一个真正的仆役,也未免太狠了些。
若是真的偷了许姑娘的披风,那倒也罢了,若是没有——
顾英奇盯着少年,沉声道:“披风,是不是你偷的?”
少年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漆黑的眸子朝着顾英奇看过来,眼角微微泛着红,俊美苍白的脸颊上有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乍然看见这少年的容貌,顾英奇微微一惊。
虽然顾骁野一直以杂役的身份生活在府里,但顾骁野严守相士规定,不曾与这个儿子有过任何照面。便是远远见过一眼,也未曾瞧清容貌。
算起来,他已五年不曾见过这个儿子。
却不意,这个三儿子竟是生得如此像他亡母,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与他的母亲凤云如出一辙。
顾英奇的心情很有些复杂,盯着少年的脸竟是出了神。
顾骁野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觉的讥讽与凉薄。
他一字一顿道:“回老爷,我不曾偷任何东西。”
老爷这两个字,让顾英奇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几分尴尬。
他咳了几声,看向顾晋鹏,“既如此,这披风到底怎么回事?”
顾晋鹏懵了一下,这个问题,难道不该问顾骁野??
但他向来惧怕顾英奇,只好道:“这披风,是母亲的侍女在顾骁野的房里发现的。我正好碰见,所以来问他情况。”
顾晋鹏自小由侯氏抚养长大,是以向来称呼侯氏为母亲。
“那侍女无意中路过他的房间,隔着窗户看到了这件披风,想着这是女子披风,不该出现在阿野的房里,就给我送过来了。”
侯氏款款走到顾英奇面前,“这披风我恰好认识不是,老爷前些日子命我给许姑娘拿些衣物,里面就有这么一件披风。我还没来得及找阿野问呢,晋鹏就来了,他也是好心,想帮我问问许姑娘的披风,怎么到了阿野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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