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淡坐在地下收拾要出门用的帆布包,在收拾的间隙与晋礼说话,道:“我今天去走李家走一趟。”
睢淡是个懒人,但她一般有任务时,不需要定闹钟身体会逼她自然醒。所以今天她起的比他早,他不感意外。
此时晋礼还在餐桌那咬着油条口齿不清,问道:“要通知李父你去他家吗。”
“通知也行,我可能会搞坏什么东西,让他们有点心里准备。”睢淡收拾好了,站起身斜挎背上帆布包,打开门,出门。
家里突然安静下来,等他以为睢淡走远了。谁知她突然打开门伸进半个身子,吓了他一跳。
睢淡眼睛带着警告的意味,说道:“我忘了,你得去下超市,我薯片吃完了,记得我只要买蜂蜜黄油味。”说完这句话不带任何回答,再次关上门。
“我知道了。”晋礼对着已经闭上的门,大声的回应。
晋礼每次去公司,说是公司其实就是睢淡的出租房,他一打开门就闻到甜腻的味道,那味道是好闻的,很香。
睢淡吃的多,房间里全是味道,包括她自己身上也沾染淡淡的蜂蜜黄油,整个人甜甜的、香香的。
她经过上次找李家的历程,这次就顺利很多,找一段最短的路程到达李家别墅的花园。
李海深昨天露过面的窗户帘还是拉着的,隔着玻璃隔着帘,她也能感受到阴郁的气氛、那人压抑的生活环境。
睢淡跟晋礼说她要走一步看一步,也不完全是。她昨天熬夜看了很多男猪脚患抑郁症然后被女猪脚来拯救,后面症状完全好了的畅销小说,她向小说里取了好多经。
第一步,留下深刻的印象,让男猪脚觉得女猪脚好特别。
李家不大的池子让睢淡眼前一亮,池水很清里面养莲和观赏鱼,鹅卵石在里面是装饰品,水底的各色鹅卵石圆滑并富有光泽,波光粼粼。
睢淡将泡泡袖往上撸很高成了短袖,蹲着试着用手往水里伸,奈何底太深手不够长。
睢淡豁出去整个身体趴在草地上,水底手指使劲往底下够,摸索一会,睢淡盘腿坐在地上,没有丝毫客气,仿佛置身于自己的领地。
盘腿把中间放置她刚从水里捞出的鹅卵石,石上的水浸湿衣裙。
睢淡从布包拿出有超市名称的塑料袋,一股脑将腿中的鹅卵石全倒进去,塑料袋打个结再次放回布包里,动作一气呵成。
李家花园里有一颗树,那是一棵枝丫长又粗的大树,能想到它在盛夏枝繁叶茂模样,一定很漂亮。
而这么漂亮的树肯定很好爬。
树枝长的靠近李海深露过面的窗户,睢淡生长的城市以“肺”著称,在各种城市发展教育,注重科技,励志研发。
她的二线城市玩自然,所以她自小就会爬树,爬树也算那城市里个人特技。
睢淡三下五除,二两腿一蹬以极其不雅观的姿态爬上树,她坐在目标树枝自在的晃荡双腿。
她10岁之后就不爬树了,没想到她的技术还是很厉害,果然再怎么生疏,基因是不会骗人的吗。
睢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此刻复杂的心情,看来她唯一能和别人比一比的技能只有爬树了。
她打开布包,解开塑料袋的结。
手执一颗鹅卵石,颠颠石子的分量。她眯起一只眼,嘴角不自觉弯起对自己恶劣行径感到满意,朝窗户方向口里轻吐“发射”。
石子准确撞击玻璃发出脆响,声音刺到耳朵。
睢淡因为声音不动听而忍不住捂耳朵,房内的人却不为所动。
“我算你沉得住气,一颗可以,我可有很多,看你多能忍。”
睢淡将布包里的塑料袋口撑到最大,一次发射两三颗,发射好几次塑料袋里没几颗了,撞击玻璃发出“噼里啪啦”声响后掉落在地,除此之外没有一点事发生,房内依旧很静没有声,不管不理外面的响动。
“不会死了吧。”眸子在眼眶乱转,不安道“别呀,这事怎么弄。”
睢淡从塑料袋拿出“大法宝”,足足有一个手掌大的石头。这个石头本来是围池子的,她趴着摸水底鹅卵石发现的,相比其他石头的纹丝不动,它已经明显松动,但也费点劲才拔出来。
本来自诩淑女的睢淡,不想玩这么大的。没办法李海深不理她,当然包括她怀疑现在的李海深是个死人。
一只手包不住石头,试了下方向和该用的力度,这石头怪重的。
“我不想用这个来着的,是你逼我的,我生平最讨厌别人不理我。”
睢淡用力扔,石头以完美抛物线击中玻璃。在两物触及的瞬间,玻璃大响,碎成大小不依的透明碎片,有的从二楼跌下,有的留在房内,留在房内的还有她扔破窗户的手掌大的石头,撞击房内的地板。
房内的人没因为窗户的破碎,没有伸头对她质问,没有被吓到的惊呼,照原样不声不响。
睢淡正奇怪之际,一股怪风吹过。
风的力度大的不可思议,吹乱睢淡披散的头发,晃荡着她在树上不够安全的身体,天意般没有玻璃庇佑的厚窗帘也被吹地扬起。
睢淡发丝凌乱下的眼睛明亮睁着,看见暗色调的房内到处是在阳光下闪耀着的玻璃碎片。
李海深坐在床边,正面对窗户。
他沉静无波的双眼,望向玻璃不规整的破口处,看见她。
睢淡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盯着窗户,不声不响的开始注意外面情况。又或者只是在单纯的发呆。
他记得她,雨中那把鲜艳的红伞。
李海深眼中的她与昨天很不一样,这次她穿白色的长裙。不对,这个白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白,它很不干净,裙子有干泥土、有水渍。
她被风吹凌乱的头发下眼睛越发明亮,坐在发几只春芽的粗树枝上与他对望。
只见她突然就笑了,笑眼弯弯,嘴巴一张一合没发出任何声音,可李海深读懂了她的挑衅的言语。
“是我做的,你又能怎么样。”
她故意挑衅的笑,怎么会这样恶劣,又这样张扬,像极了那日阴郁雨天突兀但意外和谐的红伞,十分突进地闯进他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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