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和同一个初中第二教研室的两个教员拉着亲近。那个楼下看门的老头就气喘吁吁地上来叫我:“林峰,有事了!”一看他那表情和神色慌张的神色就知道真的有事了,真的摊上大事了。
从看守所到监狱,我最怕的就是干部无缘无故地叫你,尤其是是说“有事了”的这句话。因为你所在的地方就是一个毛骨悚然,让你神经紧绷着的地方。不管生活条件多么艰苦,还能一天捱着一天就会少一天的这样混。可以提干部叫我心里就发毛,刚刚还好好的,咋一转眼就有事了?还有那个看门的,即便赵科长叫我,咋把他紧张成那样?那两个人一看是赵科长叫我,也都不愿意往事里搅合,所以马上停止了发声。我来不及思考到底是哪出了篓子之类的,就跟上这个看门的下楼。
为了思想上有所应付干部的问话,我讨好的问那个看门的:“石大哥,我来了这些日子,你猜怎么着?”说话的时候赶忙停止脚步,拿出我的农工烟,献殷勤地递给这个老汉一支。他也不含糊,把烟抿在嘴上,等着我给他点着,大大的吸了一口,出了口气,气里面夹杂着浓浓的烟味:“怎么着?”,他疑惑的看着我反问。我还是一脸媚相:“大哥,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猜不着?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问题!”那老汉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头摇的就像拨浪鼓:“不知道!”我傻笑两下:“教学楼上下,都知道你是好人呗。”说完我又感情丰富地大笑。
这个老头一听我说这些的话,还真的来了劲:“哈哈,关键是你这个问题太简单,因为大家都这么说我,所以我就把这个忽视了。哈哈”
我一见这老汉还真的把我的话当真,赶忙就说:“石大哥啊,我可是初来咋到,来了就遇上你这个好人,所以我就直说了吧。”那个老汉眼一瞪:“只管说!”“你这么慌慌张张的上来叫我,那赵科长找我啥事,你总知道些吧?”我这一问,那老头真的更加慌了:“哎呀,我当时啥事呢,那是我上来的时候电炉子上搭的水。眼看冒泡要开了,赵科长让我叫你,我又不敢怠慢,就急急忙忙上来叫你,然后急着下去拔电线插座呢。这下完了,跟你这一搭话,我的那个快透底的铝锅这下烧透底了!”
说完他崛起屁股赶忙向楼下跑去。他这一跑,我到没劲了。心里说,搞了一下火力侦查一点效果都没有,还让我白白搭上一支烟。我只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只好硬着头皮来到了赵科长的办公室。“报告!”
门开着,所以我看完报告后,“啪”的一个立正。
赵科长侧过脸,斜视了我一下,还是严肃地喊了一下:“进来!”我便,迈了两大步,“啪!”又是一个立正。
在赵科长的对面,坐着王副科长,他抽着烟,手里拿着一本书之类的翻着,并没有看我。
我进来后,赵科长,端详了一下:“林峰,对教育科的安排你满意吗?”我言不由衷地回答:“满意,一百个满意!”这个话可能太假,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哈哈,哈哈”
我一说完,那个刚在神色郑重看书的王副科长笑喷了,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这时赵科长也嘴抿着偷笑。赵科长一看我表情紧张,又说的不是实话。这才缓和了下来:“林峰,十三中队推荐你到教育科的集体意见是让你到小报编辑室。”他审视地看了我一下:“只是现在小报编辑室是第一真的不缺人手,这第二吗,就是你来的时间不长,怕你马上不能适应这个岗位的改造。”说的时候,赵科长一直盯着我的脸。他就是要从我脸上看到我表情的变化,然后揣测我对现在语文教员的满意程度。为了不让赵科长真的揣测到什么,我赶忙转移话题,直言不讳的说:“赵科长,要说我对这个岗位不满意的话,就是我真的胜任不了。”赵科长一听,倒觉得来了兴趣:“奥,那你说说你的想法。”我就一股脑儿说出了心里话:“赵科长,第一,我在外面真的没有教过学。对教学是个外行第二,就是勉强让我带带课,不如就让我带点低年级的。比如小学一、二年级的。”我苦着脸:“我也就是个高中生,这里教小学的大都是大学文凭的人任教,您咋让我这个高中生教初二年级的语文?”我继续倾诉我的苦衷:“说白了,那可是误人子弟啊。”赵科长和王副科长一听都开怀大笑了。这时,王副科长接过话茬:“林峰啊,你也不要太谦虚了。我们是知道你的水平的。”说的时候,王副科长在靠桌子的南角上翻出一张刚发表我的诗歌的那张报纸,把报纸抖了开来:“林峰,我们都看了,省监狱报上发表了你的一首诗。”王副科长看了看我:“诗写的不错,有真情实感,又有意境寓意,很好啊。”说完,为了证明我还有不足,就审视着我:“但离真正的好诗还有很大很大的距离,这就要求你一面教书,一面学习,一面写作,用更好的作品回报我们对你的鼓励和信任。”
我赶紧一个立正:“绝不辜负领导对我的鼓励,坚决完成领导交给我的教学以及临时指派的各种任务”
看到我坚决的表态,赵科长和王副科长相互看了一眼,算是交流吧,都满意的笑了。
王副科长,接着又往嘴里抿了支烟,我看着他右手夹烟的食指和中指中间被烟熏得蜡黄,心里说,这个人和我抽烟有一拼呀,也是个老牌的“烟囱”,说话的时候,我赶紧靠到跟前,讨好的用我兜里的安全火柴给他点着。王副科长好像对我这种会来时的小技巧表示满意:“好了,林峰,你看要是赵科长再没啥要教育你的,你就可以上楼去了。”
“是,是,是!”我像是得到了“大赦”令,一面大头哈腰,一面弯着腰就像电影里的大臣见了皇帝要告退的那样。弯着腰倒着往办公室外面开溜。现在总算弄明白了赵科长叫我的真实原因。不由心里轻松多了。
开溜到了门口了,刚要转身撒腿就跑的紧急时刻:“站住!”我一听是赵科长的声音。马上两只脚就像来了个急刹车。轻轻转过脸来。抬头向赵科长偷偷一瞄了一眼,见赵科长也在看我,我赶紧眼睛瞄地。“林峰啊,我再多说几句。教育科这些犯人都是鱼龙混杂。也真有不好惹的主儿。好好改造就是了,不要和他们多嚼耳根子,也不要和她们多你来我往地过招。拿出你的真本事,多写文章,多得称号,不要忘了亲人对你的期盼和等待。”赵科长说的这两句话真的是语重心长,也真的道破天机,也真的很暖我的心窝子。我听了这话,十分感动,立即把弯着的腰直了起来,心悦诚服地大声回答:“报告,赵科长!王科长!坚决服从领导安排,坚决停送领导的教导,坚决遵守各项监规纪律,用实际行动向关心我的领导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这次,我没有在弯腰,而是就像在集训队训练的那样,“啪,啪”地一个标准的后转,两手提于腰间,然后是跑步走
我上得楼来,在想着赵科长的每一句话。越想越觉得赵科长不仅是个少有的好干部,而且对犯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了如指掌。就是那个郑维文要赶我出教育科,赵科长通过和郑维文的谈话也有所察觉,只是不愿意揭破他而已。今天在清查的时候,讲话里也不点名字地批评了郑维文。
可是一想这个郑维文,肯定也有他立足的伎俩,就说做小锅饭吧。他每天都做,而且花样繁多。但到了看守队来紧急突查时,却没有捉住他这条大鱼,只是抓了个小小的虾米而已。还有教育科进行全盘搜查时,他的那些做饭俱全的用具一样也不见了。还有那些肉、米、面、油、菜也都瞬间蒸发。这充分说明肯定有人提前给他通风报信,绝对不是他神机妙算出来的。赵科长的那些话就是提醒我,管好自己,约束好自己,别像那个段翟园一样被人抓了什么违规的现行。
晚上收了工,大家也是闲侃乱聊,没啥正经的。晚上收了风,大家躺在床上,可能是白天突查后心有余悸,为了放松放松。大家就开始找乐子了。可能是那个吉占中加我留下了,心里特别高兴。躺在下铺“咯吱咯吱”翻来复去,那个白狼也是兴奋的只打“哈哈”,这下石宝就该受委屈了:“石宝,下来,给师傅揉背!”石宝不情愿地在在床上“吱吱扭扭”地不愿下来,小声嘟哝:“揉背,揉背,人家林峰都成文化教员了,我还是大家的扫地、抹桌子的勤务员。这到啥时候我才能有改造任务呀。要揉背让林峰揉,我不干!”说后便是唉声叹气。白浪急了:“石宝不揉算了,我倒有个大家同逗乐子的注意:大家听不听!”
可能大家大家都睡不着,或许教育科一有什么动静,大家都这样。所以大家都大声叫“又!有!有!”
“咚!咚!咚!”“喊什么看,疯了?集体出来到操场上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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