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说不通。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会一间铺面都租不到?近来是否得罪过什么人么?”沈国曦问。
福臻深思片刻,微蹙起了眉,“您说会不会是因为上回的事没有解决清楚?”
福臻指的是之前因为月供得罪了那两痞子的事。沈国曦显然也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可是都这么久了,他们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啊,已经都过去三四个月了,实在是没有重翻旧账的理由。况且,如此的迂回也一点都不像这些痞子流氓的行事方式。
可若不是这件事,又是为了什么呢?
福臻随即又想到了另一层。他们一直以为那事最终得以解决,是福兴行的陈老板帮忙从中斡旋。但现在回首细忖,其实还是有些疑点在里头的。
彼时的陈老板分明话里话外俱有推脱之意,后来为何又介入了此事?还有,除了最开始沈国曦挨打铺面被砸这两件,之后对方其实是再无过激举动,甚而连月供上涨这事也是不了了之了。不仅如此,那些个痞子对待他们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应当说是客气了不少。这样的结果好得让人几乎是难以置信。
问题是为什么?福兴行的陈老板真有那么大面子,能让洪帮的头目轻而易举就放过他们?既然是这样的一个结局,那先前的那一番大动干戈,到底意义何在?这前前后后显然是既矛盾又很不合理。
“佳怡,你傻站在这儿做什么?”门外传来沈太太的声音。
“我想找福臻姐说话。”沈佳怡说。
“你福臻姐不是在里头么,进去说啊!”
“不进去!”
“这都多久了,还和你父亲置气呢?真是的。手伸过来,给我端着!”
“不!”
“你这死丫头,看把你惯得……”
“嘶……妈,你掐我做什么?疼死了!”
福臻偷偷看了看沈国曦的脸色,低下头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自那日挨了沈国曦一巴掌,又被拘在家里头不许出门,沈佳怡便是这副不甘不愿的气性。
然而,偶尔骄纵,顶嘴,撒娇,使小性子,这才是以往大家所熟悉的那个沈佳怡。而对于她被禁足这件事,福臻亦是相当乐见其成的。因为只有这样,沈佳怡才是正常的安全的,福臻总是有这样一种错觉。
沈佳怡端着一碗汤药从屋外走了进来,沈太太跟着她身后叮嘱着:“赶紧给你父亲端过去,小心点啊。”
沈国曦见女儿不声不吭地把药碗放在桌上,然后又眼也不抬走开,气就不打一处来。沈太太生怕丈夫又要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忙絮叨起来:“我们家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尽出这些麻烦事?还有眉卿也是,就几天没见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憔悴成了那个样子,说起来这孩子是我们拖累她了。明儿我得再去大佛寺敬敬香,给你们每个人都求个平安符……”
福臻一听这话,便知沈太太大概又趁着陪同沈国曦去拿药的机会与顾眉卿见面了。“家宇哥还好吧?”
“嗯他没事儿。不过眉卿说现在外头还有人在打听他的下落,暂时还不能回来。”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谁都知道这样长久的躲避终归不是个办法,除非永远不出现,否则总有让人找到的那一天。
得想个法子解决。
可是该怎么解决?
福臻叹了口气,转眼见身旁的沈佳怡眼眶发红,双手紧绞着在微微发颤。这小妮子与哥哥向来感情亲厚,大概是怕极了吧!福臻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又想起那日在沈家宇屋外无意中听到那场谈话,暗暗做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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