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他们姐弟被欺负惯了,府里的人对待他们便如同乞丐,想起来就送些吃的过来,心情不好了,便由着他们自生自灭。
他们身上的衣裳也是单薄,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得点沈锦涟跟沈锦泰不要了的旧衣。
重活一世,她不允许再有人如此欺负他们。
她从小院里出来,径直往老太太的院子里去了。
老太太当年不待见她的母亲,连带着对她也是不上心,只将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沈远征一家的身上。
沈远征是她的亲叔叔,也就是现在的定远侯。
这定远侯府是她爹替先帝南征北战打下来的,但当年她爹娘没的突然,他们姐妹年幼,沈惟又不是亲子,就在老太太的干预下,让沈远征袭了爵。
沈萱到了老太太的院里,却被丫鬟拦住,甚是嫌弃的看着一身脏污满是血渍的她。
“老太太不得空,刚歇下了,有什么事还是同我讲吧,等会老太太醒了,我再转达给她老人家。”
沈萱看了看天色,轻蔑的哼了一声,这才咽下去的早饭,睡得哪门子觉。
“自从父亲没了,这府里头就越发的没有规矩了,一个连老太太的身都近不了的三等丫鬟,同小姐说话也不用敬语了,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那丫鬟撇了撇嘴,朝着沈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算哪门子小姐……”
这话还没说完,沈萱便毫不吝啬的给了她一巴掌,接着伸手推开犹自怔愣的丫鬟,大步的闯进了老太太的屋子。
天还没有太冷,但这屋里已经生了火盆,一进屋便暖烘烘的,十分舒坦。
绿釉狻猊香炉里飘飘袅袅的散发出一缕缕香气,沈萱深吸了一口,居然是辟邪香,月氏国进贡来的好东西。
沈锦涟跟沈锦泰一左一右的围着老太太,三个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十分的有爱。
沈萱进来,让他们停下了谈话,都皱着眉头看过来。
“谁让你进来的?你这副样子,也不怕熏着祖母。”
沈锦涟站起来,指着沈萱就要让人把她赶出去。
“涟妹妹慌什么,我是过来给祖母请安的。”
沈萱又上前一步,“祖母身子可是安好?”
她微微屈膝,一动之下扯到了伤口,让她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行了,只要你不过来碍我的眼,我就能多活两年,下去吧!”老太太摆了摆手,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沈萱看了老太太一眼,面部浮肿,脖颈粗大,脸色也并不好,只这一看,就瞧出她的许多病症来。
“祖母心慌气短,夜不能寐,难不成也是见着我的缘故?”
“放肆,你怎么如此跟祖母说话。”
沈锦泰有些暴躁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沈萱训斥道。
但沈萱却没有理会他,她的目光仍然在老太太的身上,“父亲死了这许多年了,不知午夜有没有入得祖母梦境,告诉祖母,他也是您的儿子。”
沈萱的声音幽幽的,听得老太太的寒毛倒立。
“你到底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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