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晟儒和钟倾夜不免相视一笑,懂得自然都懂,毕竟他们的殿下总是这般谦虚。
并不知道被误会了的人此时正带着他们去林子里玩,这林间还有着不少的野花灌果,偶尔还能瞧见被惊跑的野兔,倒真像个世外桃源,令人流连忘返。
于是等到晚霞满天之时,三人才高高兴兴地回去,待将两位美男各自吻别后,颜珂才匆匆赶去宫中用膳。
“孤以为你跑出去流连花丛早已乐不思蜀了,没想到还记得回来。”女帝的脸上现在看不出喜怒,最会撒娇的颜珂便赶紧将手里摘的一束花献上去,嬉皮笑脸地说:“母君,儿臣这是去山野里给您摘花了,才没有乐不思蜀哩!”
“是吗?”女帝微弯了一双桃花眼,接过花毫不留情地拆穿:“孤怎么瞧着这花如此眼熟,莫不是你从御花园里摘来的?”
“咳……它是哪摘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儿臣有这一片赤子之心,所以母君别生儿臣的气好不好?”明艳不失英气的美人抓住女帝的衣角轻晃,模样倒是娇憨纯稚。
女帝不忍心再说她,便让嬷嬷寻个花瓶把花插上,然后道:“瞧瞧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赶紧去洗洗,你皇姐和皇夫不一会儿就来了。”
“嗯嗯!”
一番清洗之后,颜瑾正好带着唐颐给女帝请安,俏丽的丫头瞧着那位精神状态不错的公子,便行礼笑道:“姐夫近来气色好多了,想必阿姐这些时日来对你宠爱有加,也不知我什么时候能有小郡主小侯爷带着玩?”
唐颐面色微粉地看了眼自家妻主,那位风光霁月的美人便上前来敲了下颜珂的额头,说:“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马上就要成婚了,我还没催你生个一男一女呢。”
“我这不是还小嘛,再说了,我是替母君问的……”长阳公主委屈巴巴地摸摸额,旁边的女帝才不给她当挡箭牌,直接拆穿:“孤可没说这话,你这丫头就知道嘴贫,也就望舒能压压你了。”
没了帮手的颜珂只好气鼓鼓道:“好嘛,你们倒是联手来欺负我了!”
唐颐不免冰释前嫌地安慰她:“等日后小爵爷入了长阳府,你也会有人护着。”
“好吧。”她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不过有件事还是要跟家人说一声:“实不相瞒,我想娶清怀楼的花魁当侧君,就在八月廿十三。”
女帝倒是任由她去,便悠悠地端起茶杯轻抿:“孤倒没什么意见,只不过那些个文官定要弹劾你不少折子,到时候你皇姐批阅起来也烦。”
“小妹高兴就好,她们上奏弹劾不过是想让自家的适龄公子嫁于你为侧君,谋得我的照拂,你就要偏不如她们的愿。”颜瑾的眉眼里皆是宠溺,她早就料到了这么一天,所以后续的对策也已想好。
唐颐虽然还想给自己弟弟争取一把,但也知道这是徒劳无益,便转而询问:“那位花魁可还有双亲?若是没有的话可否由我替他梳头待嫁?”
颜珂觉得自己幸福极了,也顾不得失礼笑得跳起来:“好耶,那就这么定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我明媒正娶进来的夫君!”
“说得倒轻巧,到时候一整套仪式下来能把你累得够呛。”颜瑾表情无奈,当初她成婚时这丫头才及笄,只知道看热闹,全然不知那些繁琐的礼节多么累人。
不过颜珂却觉得再累也值,女帝便摆摆手道:“行了,还是传膳过来边赏月边聊吧,今儿个都歇在宫中,也不急于一时就说清楚。”
“是,母君。”三人齐齐应了声,氛围倒是很好,没有其它皇宫里的勾心斗角,相反还十分温馨,属实难得。
次日起来给母君请过安后,这位长阳殿下便高高兴兴地回府为三日后的婚事做准备。
作为府内的大管家,青缨更是忙得没时间休息,好在半夏也帮衬着她清点请帖名单以及婚礼用品。
等到引亲的那天,整个长阳府都布置得喜气洋洋,张灯结彩,颜珂也早早地起来梳洗,换上了特意准备的红色蟒袍,然后入宫给女帝行三拜九叩之礼,再由銮仪卫预备红缎绸的八抬彩轿,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内务府总管一人率领属官二十人、护军参领一人率领护军四十人随行去迎亲。
在此之前,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内务府总管大人之正夫一人,已率管领之夫八人担任随侍男官分别去了镇国将军府和长阳府敬候,而自宫门到将军府的道路则是被步军统领清场,围观的百姓正个个伸长了脖子在旁侧凑热闹。
只见那位英气无双、明艳动人的长阳公主身穿喜袍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方,她的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仪仗队,正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不多时,迎亲的队伍就到了镇国将军府,等到吉时降临,内监将彩轿置于中堂,陶晟儒便身着男款的凤冠霞帔顶着盖头出阁,由随侍男官扶他上轿下帘。
陶将军眼角含着喜悦又不舍的泪花目送着这群人浩浩荡荡地远去,然后也赶往长阳府吃喜酒。
彼时府内贺喜的官员及家眷已经来齐,待人进来了之后便吩咐祝贺,正式开宴,陶晟儒则是先由宫内派来的公公扶着入了婚房静候天黑。
心疼儿子的陶淑玉自然偷偷跟着得了颜珂命令的青缨给他送了点吃食进去,毕竟这喜宴要开到天黑,早上吃的那点估计早消化没了。
那位大婚的美人则是高兴地端着酒杯跟自家皇姐喝起来,然后挨桌给官员们敬过去,徐慕风远远地瞧着那位笑容满面的公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现在颜瑾已放下了他跟唐颐好好在一起,他心里本该高兴,可是心仪的那位殿下却是娶了别人为妻,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可耻地在脑海里幻想今日的另一位主角是他自己。
他真的好羡慕那位小爵爷,也不知自己当初画的肖像还能否送出去了……
徐慕风不免苦笑,然后喝尽杯中的酒压下心里的酸涩。
可他还是不愿死心。
只要自己努力爬得更高,拥有更多权力,早晚有一天是可以与光同尘的吧?
温润如玉的公子眼尾微红,眸里却是带着晦暗复杂的情绪——
他想要殿下心里有他,并娶他回家。
待夕阳醉倒山后,明月便携着繁星悬于苍穹,没人闹洞房的颜珂则是由青缨扶着摇摇晃晃地进了婚房,喜床上的人听见动静不免正襟危坐,手紧张得抓住了腿上的布料。
“晟儒……”来者掀开红盖头,深情又温柔地注视着举世无双的公子,然后憨傻一笑:“你今天好好看。”
陶晟儒俊脸一红,他起身扶着浑身酒气的人儿坐到桌边,拿起剪子害羞地开口:“妻、妻主,请结发饮合卺酒,别误了入洞房的吉时……”
颜珂便爽快地剪了一缕头发,对方也剪下一缕同她的缠在一起,然后斟酒与她交杯而饮,春宵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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