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廿止道:“陆大人折煞小人了,小人只是个下人,不敢当您这一声大人,您叫我吴掌柜的就行。”
吴掌柜的?
陆有道心说他哪儿敢,怪不得王爷对朝堂的掌控那么严密,原来连他这小小的县城都放着门人呢。
“不知您此来,有何见教?”陆有道的腰一直没敢直起来。
“是前些日常家请您闭闭眼的事儿。”
一句话落下,陆有道的腿肚子都打起颤来。
前几天,常家的大少爷的确是亲自来拜访他,还送了张三百两银子的票子,什么也不为,只让他日后遇到一个姓游名松的犯人不要细查。
陆有道当即明白,是那游家的人得罪了常大爷,反正也不用他做什么冤屈犯人的事,常家那边自然会办妥,他乐得收一笔润手银子。
哪里想得到,竟然会惊动摄政王那边,而且连当时常大爷说的话都给复述了出来。
陆有道一手撑着身旁的桌子沿儿,一手抬起不停拿袖子擦着额头冒出的汗,结结巴巴道:“吴,吴爷爷,下官,下官没有徇私舞弊。”
摄政王对徇私舞弊的官员处置一向极为严厉,那贪污能超过一万两的都被砍了头,低于一万两的一律是流放婺州、福州的瘴气之地。
如果知道摄政王如此手眼通天,连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这儿都放着人监视,他绝对绝对不会拿常家的银子。
正在陆有道心里一百一万次后悔并快速计算自己这些年贪墨银钱数的时候,只听那吴爷轻笑一声,慢悠悠道:“倒不是为这个,你知不知道常家想算计的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陆有道呆呆摇头,“下下官不知。”
吴廿道:“那就记住,游家是一万个你合起来都动不起的人家。”
“好好儿查一查,死的那家人到底怎么回事。”
陆有道赶紧躬身应是,吴廿拍拍袖子,“查好了就把游二爷放出来。”
刚一送走这位吴爷,陆有道马上吩咐师爷,“去把仵作叫来,将张五的死因好好验一验。”
反正张家为了闹事,到现在还没有把人入殓,再次验尸就很是方便。
吩咐完这个,陆有道又赶紧命人准备一些菜肴,拿枣红的大食盒子装起来,亲自提着登车去往县牢。
游蕊听大哥说这两天父亲一直都在县牢附近,每顿饭都会买好了打点着给二哥送进去,便又要一碗馄饨,让大哥给父亲带去。
这个时候没有方便的包装,他们只好又多付几文钱,连着碗一起买下来。
游桥端着一大碗冒着水蒸气的馄饨,对游蕊和宿岩道:“你们路上不要着急。”
宿岩道:“大哥放心。”
“大桥”,一道声音在后面响起,穿着灰蓝色细棉衫的何家明从后面小跑过来,看看游蕊,而后十分积极地跟游桥道:“你怎么跑到这儿了?吃饭便到我家去吃,二松的事儿,我倒是想出个人来。请到他,这事儿保准能办妥”
游桥早先是很不上菜儿这个夫君的,忒奸滑,但这次自己遇到麻烦事,他竟然如此积极,倒是让游桥改观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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