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田眉头紧皱。
游母道:“就是在山里被老虎咬的那家,女婿,你今天也在山里,没听到?”
“那只咬了人的老虎就在后院儿”,溪田说道,他听到有人喊救命的时候本不想管的,那父子三人不愿不近地缀在他后面进山,他也从一开始就知道,进山不久便甩了开,有人一喊救命,他便猜到是那父子三人。
后来担心这深山野林中的老虎吃到人肉之后,会寻着人味儿来到山下伤害到他的小妻子,这才寻声过去救下了他们。
“那家的人为什么来骂?”溪田又问。
游母打着大蒲扇,笑道:“为啥,还不是七牵八扯的讹你们的钱?”
溪田还是不太明白,游蕊解释道:“那位二婶子觉得他家的受伤是因为我不让你带他们进山。”
溪田嗤笑一声,脱口而出道:“真是好狗胆。”
一瞬间流露出来的威势如有实质。
游母愣了愣,担心这个女婿年轻气盛要去找游二柱家算账,那可就和她今天下午揪住游二柱媳妇那一通打不一样了。
“都是妇人家的口角,蕊儿没受到欺负。”她赶紧说道。
溪田半晌不语。
游父想到溪田刚才的话,问道:“咬人的老虎你打回来了?那游二柱的性命,是你救下来的?”
“算是吧”,溪田道,“老虎若是吃了人,山下面就危险了。”
游父听得好笑,继而哈哈笑道:“溪田啊,你还真是有一身好功夫。以后,未必不能自己再开出一个镖局来。”
溪田不准备再去京城做工的事,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虽然给了自己的意见,却到底不好多管。
现在听他进山一趟就凭一人之力猎下一头老虎,不但游父,连游母也能想到以后这个女婿不再去镖局成就也不会差。
两天后的早晨,太阳还没出来,一辆马车已经驶进村里,车外面一边坐着车夫,另一边坐着的赫然就是陈二郎。
赵石媳妇提着个装满瓜菜的篮子从路边的菜地出来,正往村里走着,听到车轮声,回头一看,顿时唉呦一声,扯着大嗓门儿道:“回来了!二郎,你岳父没事儿吧?”
陈二郎往日里都很整洁的衣服上有着很明显的皱褶,脸色也有些憔悴,看起来这两天没少前后跑。
勉强笑了下道:“没事儿了,以后只要好好养着就成。”
赵石媳妇点点头,“那就好,待会儿我便拿几个鸡蛋去瞧瞧”,又把声音加大了些,“欢意她爹,放宽了心,有这么孝顺的女儿女婿,你就安心养着吧。”
车里,游二柱还是昏昏沉沉的,游欢意跪坐在一旁,听到这么句风凉话,肿得核桃似的眼睛里又漫出恨意。
一群捧高踩低的小人,什么样的心思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
赵石媳妇是个大嘴巴,游二柱从医馆回来的事儿不多会儿便是全村皆知,街里街坊的,听说瘫了的游二柱回来了,都拿着鸡蛋之类的上门瞧了瞧。
游蕊住在山上,倒是没什么人特地来约她一起去,吃过早饭,溪田还要去山里布置陷阱,她便在厨房给他准备半晌要喝的水。
布置陷阱的地方距离家中不远,游蕊都让他中午回家吃饭,因此也没给准备干粮。
石桌旁,溪田突然放下手里的碗筷,按住缓缓作疼的眉心,再睁开眼睛时,有一瞬间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哪里。
“这是酸梅汤,这是绿豆汤”,游蕊就是在这时出来的,把两只水囊放在石桌上,看他脸色苍白,担心道:“你哪儿不舒服吗?”
女子逆光站着,他却能很清晰地看到她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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