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松表情抽搐一瞬,只听老娘又道:“她其实说的有几句话也对,你年轻时候混,总不能一直混,以后给孩子立个什么榜样?”
“那我能干什么?”游松双腿一摊,“跟爹和大哥一起去码头,背一天麻袋累死累活也挣不到二十文钱。”
“娘,要不你给我一些本钱,我去余州贩一些货物。”
游母立刻否决,“南边的骗子盗贼那么多,我得担心死。”
香甜的花生煮好时,天色已微微亮起来。
游蕊穿好衣服拿着瓷瓶出门搜集枫露。
游松端着个盛了个冒尖儿花生的竹筐,站在厨房门口,连壳带皮一口一个,然后才把壳儿吐出来,对游蕊道:“你真不吃,这煮嫩花生可是难得一见的好吃东西。”
花生的香味很浓,游蕊虽然这些天吃得比较好了些,但还是不能像前世那样想吃什么吃什么,闻到香味不由咽了下。
看她头也不转,游松道:“你要是不吃,待会儿我就全拿回家去了?”
游蕊没搭理他。
看人家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游松回头跟厨房里的母亲道:“她这是干什么去?”
游母道:“谁知道,天天早起去摘些草啊叶的,还专门弄一些露水收着,我问人家还不说呢。”
太阳温度升起的时候,游蕊才回来,游松已经走了,厨房里收拾的很干净,但是锅里却给她剩着一盆煮花生。
游蕊活了这么大,心里都没有这般难受过。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很成熟的大人,妈妈常笑她还嫩着呢,见过的多,历过的却少。
她那时候不以为然,现在却真切的理解到妈妈的那句“历的少。”
有些事只是见过,和经过,根本不是同一个概念。
游蕊把花生端出来,添水给自己煮了一碗绿豆粥,吃完又喂喂小黑小灰,这才把放在厨房门口的竹篓子拿到桌子上。
里面有一些看见就随手摘的树莓,还有几株根部包着泥土的薄荷、紫苏。
游蕊把树莓放到一边,又把薄荷、紫苏种到前几天在冬瓜墙边又整出来的一小块土地上。
这里日照好,成亲第二天大嫂送来的冬瓜、瓠瓜苗都已经开始爬秧了。
小黑突然警惕地往门口看去,果不其然很快就有敲门声传来。
游蕊打开门,是村里几个年轻媳妇,一个衣着极为爽利的妇人道:“妹子,咋都不见你出门?我们来找你做针线,不知道欢不欢迎?”
这妇人眼珠子灵活,游蕊下意识不喜欢,再加上今天心情不太好,便道:“我不太舒服,你们去别家吧。”
说着就直接关上了大门。
被关在外面的人愣了愣,一开始说话那人冷笑道:“拽什么呢?要不是碰上溪田这个傻的,她今天还穿补丁衣服呢。”
其他人觉得这话有些过分,穿着碎花衣服的小媳妇道:“米二嫂,你怎么能这么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是天经地义的。”
“我就是看不惯她”,爽利妇人米二嫂那双含情的吊梢眼里满是鄙视,“谁过上这好日子我都服,就她,不要脸的货色,没出门子呢跟在人家陈秀才身后,陈秀才刚刚看不上她,转头就巴住了溪田。要不是溪田不常回村不知底里,能给她个不老实的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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