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钟零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少年手心里的电子设备，却没有认出来。

“我也不知道。”许慎老实说道，“在之前那个弱化版的聂寻身体里找到的，他整个人都被我的碎空刀斩成了灰烬，只有这个东西没有被摧毁。”

“看起来也不像是定位设施。”钟零沉吟道，“我们之前通过青云总署将他的情况上报之后，官府和军方，甚至青云总署都一定不会坐以待毙，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断掉磐石集团自行发射的那28颗卫星，这是公开的秘密，私人财阀可以发射民用卫星，但必须要在官府备案，而且要加入对方的后门程序，方便官府随时接管卫星，毕竟许多年之前，有财阀差点背叛了神州，连财产都向外转移了一大半才被发现。”

“当时那个财阀也有自己的卫星吗？”

“是的，整整十六颗！当时官府怀疑这些卫星都被用来监控神州了，也不管那些卫星的技术规格能不能达到间谍卫星的标准，直接全都给打下来了。”

“……”

许慎心想官府也是够狠的，十几颗卫星说打就打，就不怕落下来伤及无辜吗？

结果这时候钟零补了一句：“后来卫星残骸落下来的时候，9颗分别落在了太平洋和大西洋里面，剩下7颗里面，有四颗落在了米国，还有三颗竟然落到了东洋岛国，也不知道那么小的一片地方，怎么能落三颗卫星残骸下来。”

当时许慎心里就开始吐槽了，官府的手段这是够脏的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那三颗绝对是故意的啊！

不对，落在米国的四颗恐怕也不是意外。

毕竟神州早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经彻底坐实了世界第一大国的位置，各方的实力对其他的国家都形成了碾压的局面，再加上和曾经的北方帝国联手，俨然已经没有了敌手的样子，这个时候趁机恶心一下米国和东洋岛国，也可以说是正常操作了。

所以既然卫星应该都已经不在磐石集团的手里了，那么出现在弱化版聂寻身体里面的电子元器件应该也不具备卫星定位的功能。

但是许慎经过钟零这么一提醒却想起了一个人，当初他们小团体里面的小胖子李尔白，那家伙是个大脑算力觉醒者，只用自己的大脑就能充当高速运算的核心，曾经在57区里被聂寻雇佣打开了一道又一道门户，然而最后却惨遭抛弃，是老王救了他，后来这货一直就是老王的跟屁虫。

在老王牺牲之后，他跟许慎大吵一架，然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了，此刻许慎忽然有点怀念那个小胖子了，如果有他在，也许就能解答这些电子元件是做什么的了。

六天后，东南沿海的某处废弃渔村中，一道道炽烈的刀光照亮了清晨的阴天。

许慎提刀轻轻喘息着，身后是七倒八歪的虫群尸体，钟零和他并肩站着，看着面前被从赤色督军头顶上斩落的弱化版聂寻，眼神有些黯然。

那个弱化版的聂寻虚弱地歪倒在血泊当中，从他的脊椎下面，有一条延伸出来的肉质管道，就连接在赤色督军身体内的循环系统上，他也是靠这个才能活着的，此刻被斩断了生命线，他的时间显然已经不多了。

“许慎，咱们做个游戏怎么样？”弱化版聂寻倒在地上，依旧保持着端坐的姿势一动不动，似乎他天生就只能用这么一个姿势待着，身体根本就没有自主行动的能力。

少年眯了眯眼，看着眼前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庞道：“你想玩什么，怎么玩？”

弱化版聂寻笑了起来：“很简单啊，咱们玩一场杀戮竞赛游戏怎么样？我放在外面的简化版还有6个，也就代表着6个虫群，它们还要继续帮我采集血食，所以我们就用它们来做赌注怎么样？”

“6个虫群，合计差不多有一万多只变异虫，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在时间结束前，这6个虫群杀掉了一万名幸存者，那你就输，恐怕你想什么时候见我就得我说了算、”

“如果在时限之前，你将这6个虫群清理干净或者干扰它们，让他们没能杀掉一万名幸存者，那就算我输，我会亲自前来见你的，你看怎么样？”

一场要靠成千上万条生命去填满的杀戮游戏，就这样轻松地在聂寻的口中说了出来，仿佛他说的只是一场牌局般简单。

少年沉默了下来，想了想道：“我以为这么一直杀下去，你会急了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你似乎并不着急。”

许慎很敏锐地洞察到了对方的态度所表达出来的隐性信息。

这本就是一场心理的博弈，许慎猜测如果一直这么杀下去，生命炼成代价不菲，聂寻可能会因为承受不起而主动现身。

但对方要做的，却似乎是想用剩下6个虫群把许慎拖住，牵着他的鼻子走。

所以，要不要继续去寻找虫群，去继续清理？

看似两个人的目的有所不同，但事实上达成的手段是重叠的。

许慎想要用一个个被消灭的虫群把聂寻钓出来，而后者想的是用这一个个虫群把许慎拖住，喜欢清理虫群就让你清理。

但少年能够肯定，聂寻看似大方却一定会为此付出重大的代价。

只要是这样，就够了！

“好啊！”许慎冷冷道，“那就拭目以待好了。”

弱化版聂寻笑了笑，又看了钟零一眼，这才默默闭上了眼睛。

隐藏在渔村中的虫群已经彻底被两个人斩杀殆尽，这里只是一个被废弃的地方，并没有看到死难者的尸体。

钟零叹了口气：“我哥哥就是这样，不管什么事情都一定要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他容不得一点点事情脱出掌控情况的出现，用千万人的生命作为赌注，还真像是他做事的风格啊……”

两个人相视一眼意识到，当许慎接下这个竞赛游戏的时候，其实也就意味着已经有无数人生活在了随时都会失去生命的危险之中。

一万人听起来很多，但是在破坏力超群的虫群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聂寻已经告诉他们了，现在外面还散落着6个虫群，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这些虫群，并且消灭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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