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你我知道的都不过只是冰山一角”许封认真道，“没有父母会愿意抛下自己的孩子，除非有更伟大的事业在等待他们奉献！”

“我知道这种说辞并不足以说服你，别说是你，就是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但我经历过最初的怨恨之后，却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个世界很大，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有人去做，他们曾经只是去做了自己应该做的，现在我也一样，虽然再也回不到正常的人类身份，但是这段岁月，至少无悔。”

他说这些的时候，身边的雪人们都面色凝重，很多雪人的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谁不想好好地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下去呢？

这些曾经甘愿奉献出自己毕生的年轻人，也许才是最有资格心生怨恨的人。

因为他们为之付出一切的事业，只是因为一场灾变就化作了泡影，只能困在这里以非人的身份苟活下去。

许慎沉吟了几秒钟道：“也许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你们，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

等雪人们都缓过劲儿来，并且饱餐一顿之后，许封便主动带路，领着许慎往雪山实验室的深处走去。

这座建立在雪山山腹中的巨大实验室，庞大到一般人难以想象。

现在，他们便要回到整个实验室的中控中心去。

许慎忽然疑惑道：“这里的中控中心，不是由人工智能AI管理的吗？”

“当然不是。”许封一边走一边解释道，“人工智能AI虽然强大，但以前的开发方向和底层逻辑是错的，AI发展到终极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成为人类的敌人，演化为崭新的文明物种，电子生命。”

“要么与人类高度结合，完成人类与AI都追求的永生之梦，机械飞升！”

说起这些的时候，许慎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想起了曾经他碰到过的那些人工智能AI，包括他手中的这一个。

这些AI，明明都已经产生了完整的自主意识，是不是真的会像许封所说，如果不加制衡的发展起来，以后成为这个星球的霸主？

他忽然笑了，这种事情，现在看来估计是没什么可能了，也不用杞人忧天，灾变之后，人类社会早已面临崩溃，无数基础设施损毁，人类的科技水平和生产力纷纷倒退了几十上百年。

就算人工智能AI有那样的野心，估计它们也没有那个条件。

雪山实验室的中控中心位于山腹底层的封闭空间内。

也只有熟悉这里的许封他们能够带着许慎找到。

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整个实验室基地都已经进入了极度节能的模式，虽然这里的供能是热核反应堆，能源供应足以支撑200年使用，但雪人们还是将这里调节成了极度节能模式，因为他们悠长的生命可能就要在这里度过了。

许慎提出，这一次事情结束，不如他们都跟自己离开。

但许封却婉拒了。

对这些雪人来说，留在这个地方，可能才是最好的归宿，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不是他们的舞台了，他们也不想被人拿去做切片研究。

中控中心可以调用整个实验室基地的一切资源，许慎看着监控画面里，马克西姆的人和变异生物拼的你死我活，他也看到了戈尔曼的人仍在继续深入。

甚至，他看到了聂寻。

只是磐石集团的队伍，此刻已经从雪山南麓的另一处秘密通道有序离开。

聂寻似乎有所感知，他在经过某个摄像头的时候，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眼神里隐藏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危险力量。

他似乎知道屏幕的另一面是许慎，对着摄像头，无声说道：“你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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