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封看了看时间,问道:“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渐渐从肉体上剥离?”
他笑的有些自信,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然而许慎却并没有这种感觉,他只是一时间知道了太多隐秘的事情,整个人都还没有缓过来而已。
许封回头看了看仪器上的图表,露出了满意的神情,随后拿出另一个有许多触点的头罩,亲自给许慎戴上。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赞叹道:“虽然不甚完美,但你这具身躯才是我想要的,我忍受了那么多折磨,承受了这么多孤独,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完这些,他便按下了仪器上一个红色的按钮,显示屏上马上显示出“意识接驳中……”这样的字样。
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仿佛许久以来的心愿终于得偿。
然而过去了几分钟,代表着许慎那边的图表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许封轻松的神色渐渐凝固了下来。
忽然许慎开口说道:“活在怨恨和孤独里面大概是很不好受的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善用你自己的力量,你早就可以挣脱这藩篱的束缚了?”
许封皱起了眉头,在他强大的精神控制之下,许慎应该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才对,可这个时候,他却看到后者不仅开口说话了,甚至缓缓坐了起来。
“一开始我确实有些惊讶。”许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虽然还显得有些生涩,但确确实实已经在逐渐回复自主能力,“当你说出我心中最深的秘密时,我真的害怕了,可是你后面做的事情就太急功近利了一些,让我产生了怀疑。”
少年慢慢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虽然脚步踉跄,但却在逐步恢复,甚至越来越流畅。
“如果你知道了这么多,甚至还拥有如此可怕的能力,那你完全可以在这些年中找到机会控制身边的研究员,做很多事情,又何必非要等着我来到这里?”
“我会来寻找雪山实验室,完全就是一个随机事件,如果你有能力布局如此深远,又怎么可能会被困在这里?”许慎来到了那个许封的眼前,打了一个响指。
随后周遭的环境就开始波动起来,并且慢慢变成了一个衰败肮脏、早已久无人用的实验室。
许封的神色此刻无比凝重,他虽然依旧安坐在那里,但手臂已经忍不住轻微抖动了起来。
许慎摘下自己头上的仪器,随手丢弃在脚下,他看着地面上厚厚的积尘笑道:“真是就差一点就被你得逞了啊,不愧是A级觉醒者,但我猜,你觉醒的能力根本就不是什么控制别人的思维,而是心理暗示吧?”
此刻对面的许封额头上已经是汗水涔涔而下了,他恼怒地看着少年:“我真是低估了你。”
然而许慎却摇了摇头:“你只是见识太少了,所以高看了自己而已。”
A级的心理暗示觉醒者,确实实力极强,即便是许慎,都一不小心便着了道。
这种能力的强大之处就在于,它只在你的心里埋下一颗诱导的种子,剩下的事情便交给时间,让它开花结果。
不同于真正的思维控制的觉醒者,这样的力量非常微弱且温和,甚至不会被判定为脑波攻击,所以即便身负黑色屏幕,许慎都没能第一时间免疫对方的攻击。
他刚刚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不过都是自己内心补完出来的场面而已,就像他说的一样,许封如果真的知道那么多事,他必然早就应该要做很多事情了,何必非要等着许慎亲临?
如果一个人的计划中最关键的部分是这种纯粹是随机性的事件,那这个计划几乎是百分之百不可能成功的。
因为许慎早就已经体会过了,这个世界最大的特点便是随时随刻发生意外。
所有缜密的计划都是事先做好了无数个预案的结果。
那么排除了对方可能布局长远的可能性之后,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对方拥有读心的能力。
否则他不应该知道许慎这么多秘密的。
但许慎注意到,许封口中有关黑色屏幕的事情都是笼统且概括的,没有具体的细节,也没有具体的内容。
因为这部分秘密是藏在许慎内心中最深入的角落,即便他受到了对方的影响,也没有完全表露出来。
如果对方真的能够读心,恐怕在他面前,许慎什么秘密都不会有了。
所以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是,这些都是许慎自己说出来的。
当意识到这些的时候,许慎惊醒了过来,赫然发现自己不但能动,而且也能说活。
他刚刚的状态,不过处于一种类似被催眠的情况之中,看似被困住了,仿若溺水的旅人,但真正站起身来才发觉,淹没自己的深水原来才只到自己的脚踝。
许慎特意看了一眼黑色屏幕,刚刚他看到的字迹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切都不过是他的大脑被暗示、被催眠之后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
想想看,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眼前的这个家伙居然拥有能够无形中对人施加影响的暗示和催眠能力,还真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家伙啊。
但至少,对方还是说了一部分真话的。
比如这个许封的身体,确实早已经衰败了,他也确实打算与许慎进行意识接驳,让自己的强大的A级觉醒者的意识接管对方的大脑,用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完成一次匪夷所思的夺舍!
可惜,他遇到了许慎,就在最后一步前,功败垂成。
许慎拿出炽热执法者指着对方的脑门,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面前的许封面色非常难看,他灰白色的皮肤上全都是伤痕与褶皱,如此看来,曾经在这里,也许他真的是承受了无法想象的折磨,才会心怀深重的怨恨和孤独,但这并不能让许慎就对他心慈手软,当他动意打上少年主意的时候,他的结局就已然注定。
“这重要吗?”许封抬起眼睛,无所谓地笑了笑,“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一个获得自由的机会啊……”
他说着,猛然拍了拍手掌。
清脆的击掌声在空旷的实验室里传出老远。
许慎并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手,但最好的办法就是叩动扳机,让他再也无法闹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嘭”地一声暴烈的枪响,许封的头颅直接炸碎如熟透的西瓜。
无头的尸身无力倒了下去,但下一刻,就有十数个雪人的身影,从通风管道里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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