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徐皎伏跪着,却是早早交代了文桃悄悄注意着显帝的脸色。
徐皎目下闪了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天色暗下时,徐皎带着文桃回了安福宫,先去了长公主房里,谁知长公主居然还是发着低热, 人昏睡着,不省人事一般,徐皎本要留在她房里伺候,却是被荞姑姑撵了出来。说是长公主清醒时交代了,让徐皎回来后莫在她面前碍眼,自个儿滚回自己屋里去歇息,不然哪儿来的精神守灵。徐皎只得蹙着眉心回了自己的房。
下晌时就被徐皎叫回来照看长公主的负雪迎前来,脸色略有些凝重,刚叫了一声“郡主”, 便被徐皎抬手制止了,“进去再说。”
负雪点了点头,主仆三人先后进了屋,文桃落后,关了门,负雪随着徐皎到了炕边,伸手替徐皎揉肩捶背,哭灵确实是桩力气活儿,几回下来,徐皎都觉得浑身酸痛,需要捏捏才能缓解一二。
负雪一边熟练地替她捏着,一边压低嗓音在她耳边轻声道,“婢子很小心,借着照顾长公主殿下之时给殿下把了脉,一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妥来,如殿下这般受了风寒,反复发烧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 婢子还是悄悄去抓了些药渣来,都在这儿了。”负雪从袖中掏出一张帕子,里头包裹严实的正是一些药渣。
“文桃!”徐皎轻唤一声,文桃立刻会意地前来,将那包药渣接了过去,“接下来的事儿就要你去办了。”
文桃会意地点了点头,将那包药渣掩进了袖中。
“等会儿说完话,你便找机会去一趟。”徐皎交代道。
文桃点了点头,眉间掩着忧虑,“郡主,方才陛下可不算明确答应了你去看婉嫔娘娘。”
“我让你送出去的消息可送出去了?”徐皎问道。
“送了。”文桃应道,“按着郡主的吩咐,传话给了琴娘,只让她按着那张单子的东西准备着,着人给郡主送进宫来。”
徐皎点了点头,“消息既是送出去了,就耐心等着吧!到时急的,就不是我了。”
文桃和负雪对望一眼, 虽然满腹疑惑,却也看出了徐皎并不打算将她的谋算全盘告诉她们。
“好了, 我有些倦了,想要歇一歇,你们都去忙你们的吧!我头有些疼,文桃,你一会儿跑一趟太医院,去看看,能不能给我找些缓解的药膏来。”徐皎一边交代着,一边倚在了身后的大迎枕,轻轻闭了眼睛。
文桃与负雪应声退了下去,此时窗外天色已是暗了下来,夜幕沉降,文桃记着徐皎的吩咐,出来后便是径自往太医院去了。
徐皎也是真的累了,合眼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突然听得一阵吵嚷声,她骤然醒过来。屋内灯烛昏暗,她喊了一声负雪,没有人应声,反倒那吵嚷之声更清晰了些,好像就在近处,她凝神辨认了一会儿,听出了熟悉的嗓音,蹙了蹙眉,便是起了身,裹了件斗篷走了出去。
“你们在吵什么呢?母亲,您怎么起来了?”走出门去一看,吵嚷声果然是来自隔壁,荞姑姑和负雪等人正拦着长公主在说些什么,而长公主居然也和她一般裹着斗篷,一副要外出的模样,徐皎连忙走前来。
荞姑姑和负雪见得她来,双双松了一口气,忙道,“郡主来了真是太好了,快些来帮忙劝劝殿下吧!她这儿还有些低烧呢,却非要闹着去奉先殿,婢子们劝她不住。”
那头,长公主却是掉头样徐皎看了过来,“今夜是母后头七。”
只有这一句,没有多余的话,徐皎自是明白,与长公主四目相对,片刻后才幽幽道,“母亲能撑得住吗?”她没有深劝,反倒问道。
“可以。”长公主应道,“若是果真撑不住,我也绝不会逞强。”从那日她们母女二人一番深谈之后,长公主在徐皎面前,便都是以“我”自称,再未自称本宫。
徐皎深看她片刻,就是点了点头,微笑道,“母亲既然有分寸,那便去吧!”
“郡主?”荞姑姑惊了,郡主不该劝阻长公主殿下吗?怎么还答应了?
“荞姑姑放心吧,母亲有分寸的,她知道我们担心,可太后娘娘是母亲的母后,今夜是太后娘娘头七,母亲不去尽尽孝心,她怕是会留下遗憾。”徐皎望着长公主笑得馨馨然,就是因为经历过,所以她对长公主此时的心境再清楚不过。
听得徐皎这一说,荞姑姑不敢再说话了。
长公主别过头去,抬手轻揩了一下眼角,“既是要忌讳你的属相,你便不必去了,难得能够早些歇息,好好睡吧!”说罢,便是迈开了步子。
“知道了,母亲!”徐皎应了一声,转头对荞姑姑道,“荞姑姑快些去吧,好好照看母亲!”
眼看着荞姑姑追着长公主去了,徐皎和负雪这才一前一后回了屋,“文桃去了太医院?还没有回来吗?”
“郡主!”说曹操曹操到,文桃好似听见徐皎在念叨她一般,掐着点儿回来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