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皎微微一颤,下一瞬,却难掩惊疑地望向墨啜赫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想她当初最开始也是半点儿没有怀疑的,而他却几乎是在第一眼就察觉了,为什么?
墨啜赫的双眸却是微微一动,若无其事道 “自然是我够敏锐的缘故,这点儿伎俩还瞒不过我的眼睛。”当然不能告诉她,他是因为“景铎”看徐皎的眼神,才一眼就洞悉了那个秘密。一个人无论怎么隐藏,有些细微之处也会露出端倪来,方才便是“景铎”自己的眼睛出卖了他。可这些话 墨啜赫却并不怎么想告诉徐皎,所以便学着她一般夸了一通自己 将这事儿遮掩了过去。
徐皎果然没有怀疑,却是蹙着眉心担忧起来,“也就是说这件事情还是不怎么保险,你能瞧出来,难保没有别人能瞧出来。你说......他们当初怎么就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子?就没有想过若是不能瞒天过海,那会怎么办吗?”徐皎说着说着,面上带出的急色便是藏也藏不住了,哪儿还吃得下东西去,就是面前摆着满汉全席也没胃口了,她“啪”的一声就是放下了竹箸。
墨啜赫走到她身边,抬手将她的手陇在掌心,才觉触手生凉,墨啜赫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轻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不是你说的吗?这几日,凤安城中怕是要有一场大风波了 待到风平浪静之后,这件事便不再是问题了。”
徐皎听他这么一说 才陡然醍醐灌顶,是啊,只要显帝倒台,只要李家上位,那便都不是问题了。那个秘密,即便拆穿,想必真正受到伤害的,也只有崔文茵一个而已。
徐皎喉间苦涩地滚了滚,点了点头,这些事情都不是她能左右的啊。
“好了,快些吃吧,吃完了,咱们便回府吧?你说的,这几日就猫在家里,躲过这场风波再说。”墨啜赫一边说着一边将竹箸重新塞到了徐皎怀里,嘴角轻勾着一抹笑痕。
徐皎点了点头,下一瞬却想起什么 补充道,“不行!说好带我出来逛逛的 我还没有逛成呢。吃完饭后我可不急着回府,你得带我好好逛逛才行。”
墨啜赫无奈而宠溺地一笑,爽快地应道,“好!一会儿定带你逛个够,不过,眼下你得先好好吃饭。”
“嗯。”徐皎点头,果真抄起竹箸,夹了一筷头鱼肉放进嘴里,尝着便是点了头,“这鱼肉鲜嫩,很是不错,你也尝尝......”
吃罢饭,两人果真一道去逛街,也不怕招人眼,始终手拉着手。街上比起从前确实了冷清了许多,徐皎也不缺什么,逛的不过就是心情。
逛了一会儿有些饿了,徐皎便打起了那些小吃的主意,左手一串冰糖葫芦,右手一包糖炒栗子,虽然拿了没一会儿就都塞到了墨啜赫手里。自己吃不上算,还要喂墨啜赫,看着不爱吃甜食的墨啜赫那一脸的生无可恋,却还是不忍她失望般勉为其难吃上一两个,徐皎就是乐不可支,喜悦的泡泡在心间发酵,不期然间就是填满了整个胸臆。
而墨啜赫则只要看着她吃得欢喜,笑得开心,便觉得唇齿间那腻人的甜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初一这日,两人日暮才回府。回府后,果真便打定了主意,闭门不出。
然而却还是让人暗中打探着外头,还有宫里的消息。
正月初一,显帝按着惯例祭了祖,第二日,便派遣使臣去了城外李家军驻地。初三时,惠明公主带着李炘与一千李家军入宫
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目前来看,还真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去发展。不过,当真就这样化干戈为玉帛了吗?不是不想一场可能酿成腥风血雨的兵灾消弭于无形,而是有些不敢相信。
但无论是墨啜赫也好,还是徐皎也罢,都没有去多谈,而是默契地静静等待着那个结果。
许久未曾活动过手脚了,徐皎今日兴致颇好,叫了墨啜赫到演武场陪她过招。当然了,墨啜赫不放水的话,她那点儿三脚猫功夫在他手底下就过不了几招,偏偏墨啜赫一放水,她就要嚷嚷着说墨啜赫瞧不起她。
墨啜赫倒是脾气好,虽然习惯地冷着一张脸,却半点儿没有发火,更没有撂挑子走人,小夫妻俩没怎么认认真真过招,耍花枪倒是耍得格外认真,演武场内笑声连连。
抱臂站在外围的苏勒见状不由得长叹一声,摇摇头道,“想当初刚刚遇见咱们这位郡主的时候,阿恕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今日呐!整个一个妻奴,看看他,都将人惯成什么样了,也不怕旁人瞧见了笑话。”眼看着徐皎爬上了墨啜赫的背,墨啜赫索性将她背了起来,两人叠在一块儿笑闹,苏勒终于是忍不住道。
谁知,话刚落口,他陡然就觉得背脊有些生寒,蓦地惊觉不好,扭头一看果然瞧见负雪正眯眼瞪着他呢,虽然没有说话,可眼缝里射出的冷光却是嗖嗖的。怎么忘记负雪是个护主的,最听不得旁人说徐皎不好了?
都怪他,多什么嘴?苏勒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回,面上却是咧开讨好的笑道,“不过啊,说起来,咱们郡主真是个福星,都是托她的福我才能认识你,所以啊,她是我的大恩人,我就觉得吧,她怎么样都是应该的。何况,这大男人嘛,自然就该好生疼爱自己的妻子,阿恕做得不错,我正该向他学习。你放心,我一定比他做得还要好,往后啊,你就是我祖宗!”一边说着,他已经一边上了手,搭上了负雪的肩。
负雪却是一个扭身躲了开来,横他一眼,侧步走开了些。他圆得再快,她也不会忘记他刚刚说了什么呢。
苏勒抬起手指默默摩挲了一下鼻头,好吧,都怪他偏生长了一张嘴,这下又得想法子哄了。
正在这时,文楼一个人快步而来,到了他身边,低语了两句,递给他一个物件,便又如来时一般,匆匆退去。
“是宫里的消息?”那头墨啜赫和徐皎已经瞧见了,双双走了过来。
“嗯。”苏勒应了一声,反手将手里的那枚蜡丸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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