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恕终于又回过头来看她,微微眯起眼,仍是面无表情道,“你这么想知道,难道不曾问过寿康县主?”
徐皎一闷,“那日过后,阿菀就是进了宫,那宫门你也知道,若非万不得已,我可不想跨进去,写信也是不便,自然不如问你来得容易。何况......我问她,这算个什么事儿啊?”后头两句在喉咙处打转,听着有些含糊不清。
可赫连都督的耳朵灵光得很,还是听了个清楚明白,哼道,“是啊!那你问我又算个什么事儿?我倒是不知,我与郡主什么时候已经是能让郡主这样关切我私事儿的关系了。”
不咸不淡的语气,加上那斜睇的眼神,刺激得徐皎心肺一疼。她呼吸一滞,下一瞬,嘴角一撇,面上陡然哀怨起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本以为我俩经过了这么多生死难关,怎么也算是情比金坚了。谁知道,你非但半点儿表示没有,还当着我的面,与别的女子眉来眼去地说悄悄话,你就不曾想过我的心情,不曾想过我会有多么伤心吗?”
徐皎说着话时,已是红了眼眶,再抬眼一瞥面无表情的赫连恕,登时更是悲从中来,叹一声“真是郎心如铁啊”便是一个转身,捂住脸,嘤嘤哭了起来。
赫连恕猝不及防,不知事情怎么突然就急转直下了,听着那哭声,额角的青筋都控制不住地暴起,明明知道她大多时候都是假装的,偏偏听着这哭声......这哭声,真是难听得让人心烦意乱。
“好了,别哭了。”他板着脸,冷声道。
徐皎的哭声一顿,下一瞬,又哭得更是厉害,纤弱的双肩颤动着,哭声时断时续,配着那声声哽咽,真真肝肠寸断。
赫连恕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两分,“我说,别哭了!我见寿康县主,是因为她在宫里,有些事情比咱们方便观察,那桩事说起来与你们二人都相关,我只是想找她帮忙,与她结成同盟罢了。”
“所以,你找她说话,都是为了我?”哭声戛然而止,徐皎抬起头来,红彤彤,犹带泪痕的双眸湿漉漉的,将赫连恕紧紧盯着,她一边擦拭着眼角和脸颊,一边还忍不住打了个嗝儿,可望着赫连恕的眼神,只有审度和怀疑,可没有半点儿伤心。
赫连恕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两下,“若不是为了你,哪儿来那么多的麻烦?”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还要背着我?”徐皎促声问道。
“我哪里背着你了?你不是都瞧见了吗?”赫连恕眉间的褶皱几乎能够夹死苍蝇。
“是瞧见了,可没有听见啊!你还觉得我碍眼,撵我走,怎么看怎么就是心虚。你不知道这样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吗?”徐皎越说越是理直气壮,往前一步,青葱般的手指已经点在了他坚实的胸膛上,每说一句,就戳他一下,却是戳得她自己眉心紧攒,这胸肌硬邦邦的,跟铁块儿似的,戳得手疼。
赫连恕抬手就将那只在他胸前作怪的手拿住,往里一拽,两人本就只隔着一臂的距离,乍然之间又缩短了几分,他低头,就能清楚地瞧见她颤动的眼睫,他带着淡淡冷冽的气息就随着呼吸,喷吐在她鼻翼之间。
徐皎抬起一双恍若小鹿般的眼睛,怯怯将他望着,“赫连都督,你要做什么?你可不要乱来。”
赫连恕被气得笑了,“这千副脸孔,到底是怎么修成的?难不成平南王教你的,尽是戏台上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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