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勒忙摇头,不不不,他哪儿敢有什么意见啊?不过……“我瞧着你和二娘子最近……哦!不!是二娘子教你凫水也算尽心尽力……”
“所以,我给过她一次机会了!”赫连恕又一次打断了苏勒的话,黑眸幽幽,恍似被窗外那清冷的夜浸染了一般,轻睐间透着森森寒意,“不!不只一次机会,可她都放弃了!既是如此……那便怪不着我了!”
“可是……”苏勒皱着眉还想说什么。
“苏勒!”赫连恕沉声喊了苏勒的名,没有温度的黑眸扫向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还是你觉得,我是个心慈手软之人?”
“阿恕……”苏勒叹一声,“我只是……”怕你后悔而已。
“中原人,尤其是中原女人,自来都是心眼儿多,她面上装得再像,也不能信。是我一时忘了,她若是能听懂羯族话,又如何没有听你们唤过我‘特勤’,她知晓我的身份,有所欲,有所求,那她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只是……她太小瞧了我!”话至此时,赫连恕字里行间已察觉不出半点儿温度。
苏勒望着他,几度欲言又止,到最后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沉沉叹了一声。
那个死变态有些不对劲。
徐皎挑开车窗帘往外望着,目光落在骑马走在斜前方的赫连恕身上,眉心紧皱了起来。
明明那人还是跟平常一般无二的端凝漠然,可就是觉得有些不对。他往常偶尔还会转头往她这里看上一眼,虽然什么也不说,那眼神也说不上多温柔,可今日,却一次也没有。
这样的不对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怕是还要回溯到昨日他在水边问她那句话时……
徐皎昨夜就因着这事儿没有睡好,做了一宿的噩梦,眼下都现出了黑眼圈儿——女人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加上她趋利避害的本能,这不祥的预感啊……徐皎悄悄咬住了下唇。
黄昏时,平梁城到了。
望着那座沐浴在橘色余晖中的城池,徐皎心中却尽是惶惶。
眼看着城门在望,徐皎放下车帘,缩回马车内坐好,搁在膝上的手轻轻抓皱了指下的衣裙。
城门处盘查的守卫正拿着画像在一一比对,对那些年轻的小娘子看得格外仔细。徐皎从车窗帘后悄悄探出眼,着意去看那张画像,还真让她瞄到了一眼。就一眼,却让她如遭雷击。
就在那时,骑在大黑马背上的赫连恕今日里头一回往她这里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她洞悉了他眼底的冰冷漠然,那是此时温暖的橘色霞光也不能柔和的森冷,且不过一触,他便冷冷收回了视线。
就这一眼,让徐皎如坠深不见底的冰潭,车窗帘松开,她坐回马车,周身眨眼间凉得彻骨。
“这马车里坐的是何人?”守卫查完了商队的板车和其他的人,骤然将目标定向了徐皎坐的马车。
徐皎浑身一震时,清晰地听见那缓缓靠过来的脚步声,还有自己胸腔间,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怎么办?怎么办?
徐皎听着那脚步声一步步近了,拼命问着自己,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手心里沁出一掌的冷汗。
跫音停在了马车前,夕阳将一道人影投射在车帘上,那人朝着车帘探出手,只需轻轻一挑,便能与马车内坐着的徐皎打上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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