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竟是忘了知会二娘子吗?我们这一路南下,是往平梁城去!”
平梁城?这三个字轰然炸响在耳畔,徐皎望着赫连恕对着她展开的笑,心头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徐皎身娇体贵的,实在适应不了古代这防震性能太差的马车,加上来自精神上的打击,不过半日的工夫,就蔫儿菜了,整日里只想在马车里躺尸。
偏偏赫连恕对她那个温柔体贴啊,头一日在邸舍打尖儿时,特意让店家去寻了厚厚的被褥来,给铺在了马车里,又置办了不少蜜饯干果,说是怕她路上无聊,给她吃着玩儿,当时那店家看她那眼神,八卦得哟。
男人八卦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儿了。
徐皎却只觉得头疼。
这一日途中休息,徐皎又说头疼,自是又窝在马车里不愿动弹。
赫连恕亲自拿了干粮和水囊过来,见她便是皱眉道,“怎么瞧着你脸色这般不好?莫不是这日头有些毒了,你受不住?”
徐皎懒得再去想别的借口,便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谁知,他眉心一攒,便是道,“这可不行!”见他这样,徐皎心里惊跳了一下,登觉不好,谁知,他却已经扭头朝着苏勒等人吩咐道,“这日头有些毒辣,咱们这些皮糙肉厚的自是没什么,二娘子却是有些受不住,咱们就在这儿多歇一会儿,等日头偏西了再赶路。”
徐皎忙撑起身子,扯开笑,“那倒也不必,我没那么娇气,何况我就在马车里躺着呢,也晒不着什么,继续赶路就是,可千万别因为我一个人耽搁了行程。”
“那可不行!你的身子可是大事。何况,眼下这一趟也算不上要紧,半日的工夫也耽搁不了什么,你安心歇着就是了。来,喝点儿水缓上一缓,一会儿舒坦些了好歹还得吃上两口,垫吧垫吧才是。”赫连恕对着她却还是耐心十足,面上带着自始至终的笑,语气更是轻柔似水。
这却已是这两日整个商队的人都见惯不怪了的,徐皎喉间却更是泛苦啊!这淬了毒的刀哪怕是裹了蜜,它还是有毒啊……死变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呀?
林子另一头,苏勒抱着手,饶有兴致望着马车那头,看着赫连恕竟是亲自掂着水囊喂徐皎喝水,不由啧啧了两声,“郎情妾意,好一个只羡鸳鸯不羡仙呐!”
狄大听着这话,也跟着转头瞥了一眼,“这话小心让特勤听到,回头赏你一顿好排头吃!”
苏勒却半点儿不怵,反而兴致更是高昂地顶了狄大肩膀一下,“说实在的,咱们阿恕可别常年玩儿鹰却被鹰啄了眼吧?”
狄大瞪他一眼,亮了亮铁一般的拳头。
知道狄大心里赫连恕与天狼神一般,半点儿容不得人亵渎,苏勒忙抬手作投降状,“咱们与阿恕从小一道长大,你难不成就想见他这一辈子都孤孤单单的?他但凡能够开窍,寻个喜欢的小娘子,相亲相爱的,往后再生一窝儿的崽儿,多好啊?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阿恕对哪个小娘子这般体贴周到过?好好好……你别瞪我,我知道阿恕这是在做戏呢!可是……这做戏做戏的,不还有戏假情真一说吗?”
“就算哪一日特勤要找个小娘子生儿育女,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中原人!”狄大皱着眉,警告似的瞪了苏勒一眼,牵着马走了。
苏勒叹了一声,喃喃道,“是吗?可这世间,有的时候越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越是会如宿命一般,让你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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