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是将军的命令,结案卷宗已写好。”
似乎早已预料到常恩的反应,司理参军将手中一张案卷递给常恩。
今晚的月光尚算明朗,不用掌灯便可看清案卷上的寥寥字迹。
泰丰钱庄案,为钱库看管苏长更坚守自盗所为,后因行迹被查,自杀于钱库之内,并无异常,结案。
短短的一行字,而后是将军元知的将军大印盖在案卷上,猩红的印信显示着这份粗糙的案卷无可造假。
自杀?
一丝不屑的冷笑,于是直接无视褚宁的劝阻,拿着白手帕再次走回到将军元知身边,这次索性并没有估计尊卑之别,直接与元知并肩而战。
这是向身后司理参军褚宁在示威。
常恩并不擅长做一个老好人,在探事衙门这种强势机构,有时候强硬似乎比人缘好更重要。
“为什么结案?”
白手帕挥动,意识坐标再次启动,手帕的主人问向自己的奴仆,希到答案。
可是并没有回答。
元知突然沉默下来。
手帕失效了?
常恩微微有些苦恼。
“今晚吃的什么饭?”
于是换个问题,白手帕挥动,意识坐标再次启动。
“地瓜两枚,稀粥一碗,蜜酱猪肉干一斤。”
元知依然用简直直接的风格吐露着今晚的菜谱。
似乎他的胃口不错。
手帕有效。
于是再次换上方才的问题。
“为什么结案?”
依然是沉默。
微小的实验让常恩豁然开朗,记忆坐标依然植入在意识中,手帕同样并未失效,只是碰到了元知的禁区。
精神类攻击者总会面对这样偶尔失手的困境,当一个执念深种在个人的脑海中时,外来的意识坐标有时会很难撬动这枚执念,具体的难以程度往往要看被攻击者的意志。
在完全被常恩三定律控制后,元知依然在脑海深处为自己留下一个禁区,保留下一个秘密。
显然,元知将军的意志力极其顽强。
当然常恩可以强迫意识坐标暴力撬开元知的意识进去,就像用撞木撞开那座石门一样,可是这样势必会毁伤掉元知的神志。
得不偿失。
常恩对元知做出了重新的评价,这是一具难得的高品质奴仆,自己必须要好好利用。
没有必要为了一件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情摧毁元知,于是心中如此想着,悄悄收起白手绢。
迷茫的眼神在元知的眼睛中退散,主人常恩重新将自由归还元知。
清醒的元知再次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突兀出现在此地的常恩,尚未来得及询问,一阵拖拖拉拉的脚步声从院外响起由远及近,而后是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飘入院中。
“元将军,又要结案了吗?”
“让我猜猜看,是不是苏长更监守自盗畏罪自杀,把自己一副好身子炸成了十万八千块?”
近乎与案卷大致不差的叙述,只是来人的话里带着满满的讥讽
话音未落,一个七尺大汉懒洋洋的走进院中,而后懒洋洋的出现在元知面前。
“元将军,去年筷子巷红墙深宅的常归山便是这般死的,你也是这般判的,如今苏长更还是这样。”
“这探事衙门要都是这般判案,那我看找只猪也能当这个将军嘛。”
汉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元知,没有一丝闪避。
自己藏身的那所宅院主人也是这般奇怪死掉的?
真是颇有意思的巧合。
常恩有些意外,同时有些惊讶于是谁在对元知将军出言不敬。
于是他不声不响的扭动看向汉子,然后几乎是在下一刻身躯触电般一震,他有些不可思议的将目光死死钉在了汉子的身上。
因为他发现眼前的汉子手里正拿着半拉肉烧饼吃着,这似乎并不是一种很常见,也不是一种很体面的吃法。
近乎有些粗鲁。
将肉烧饼几番折叠搓成一个面团儿后,而后狠张大嘴狠狠塞进了嘴里,而后咀嚼,再咀嚼。
常恩的脑神经抽动,再抽动。
这样吃肉烧饼的方式,常恩曾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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