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是江倾和江舟不好,若是他们能读书上进,用心钻研,就凭咱们家,又何须要别人帮什么忙?早就应该在朝廷上有个一席之位了。“
老夫人何尝不知道,当初秦氏嫁入江家,一连生了两个,两个都是男丁,志得意满之时,便是对江舟、江倾这两个嫡子百般宠爱。
惯子如杀子,她自己宠成这般模样,又能怪得了谁?
可是秦氏并不服这个理,她“哼“了一声:”娘你只知道说我的孩子不好,难不成那个狐媚子生的这小王八蛋便就好了?
倾儿和舟儿至少会贴心叫你一声祖母,江沉呢?冷冰冰跟块冰似的,倒像是咱们江家欠了他多少银钱一样。
成天盼着江家不好,他才好落井下石呢,庶出的就是庶出的,岂不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骚蹄子养出来的下贱货,能是个什么好玩意儿?“
那原本低垂的头猛地向上抬了几分,隐在黑暗中的眼眸忽而闪过一抹杀意,白卿卿不知怎的,竟觉得身上一股寒意闪过。
却不过一瞬即逝,下一秒,那眼中便已是深不见底的黑。
随即一声清冷的笑声,含着刺骨的讥讽:“骚货?贱货?大夫人好像对这两个词深恶痛绝,但你儿子好像喜欢得很呢。
你知道那个丽娘是什么身份吗?春香楼大名鼎鼎的头牌,高门子弟的玩物粪盆。
你儿子就是为了这么下贱货,不是连你这个亲娘也不要了吗?“
秦氏登时变了脸色,江沉这句话,无疑是被戳到了她最痛、最深之处。
过去的回忆纷至沓来,娘家的谩骂、周围的嘲笑都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他宁愿要外面那个下贱女人,他也不肯要你。“这句话不停地在耳边萦绕,纵然时隔多年,也似刀子一般扎得她鲜血长流。
相公如此,儿子也是如此。
是噩梦吗?还是她一辈子都逃不出这样的诅咒?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有着和那个女人一样的容貌,一样让人憎恶的容貌,她的双目变得猩红。
“我跟你拼了。“说话间,她一手拔了脑后的发钗,这一个动作突如其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小心。”白卿卿骇了一跳,眼疾手快扑到了江沉面前。
“哗。”钗子落下,尖利的钗尾滑过白卿卿的衣服,扎过血肉,登时间鲜血长流。
“啊……”厅堂中,没见过世面的女流登时慌了主意,一时之间乱成了一团乱麻。
但是秦氏还不住手,她翻腾着往前,一定要找江沉拼命:“你这个孽障,你就是个野种、祸害。
当初我就不该让那个女人大着肚子进门,我当初就该杀了你,不该留着你害了舟儿,害了江家,都是因为你,我杀了你……“
但是江沉岂会怕她?这一次已经有了防备,见她扑来直接一把将她推开。
秦氏哪里抵挡得住?整个人往仰倒直接摔了下去。
周围的人纷纷去扶,尤其是吴氏,大着个肚子狠狠瞪了一眼江沉:“江沉,你也太过分了,婆婆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嫡母,你怎么能动手呢?“
江芙和江灵两个女儿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四哥,为什么你每次见到娘都能闹得不愉快?”
“四哥,你以后还是少走动吧,陛下不是给你赐了侯府吗?你彻底搬出去住吧,我们江家……不欢迎你。”
“够了,够了……”此时老夫人在身边嬷嬷的搀扶下颤巍巍站了起来,手中的木杖用力地在地面上顿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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