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江舟是绝不可能娶你这样的女子为妻的。”
夜凉如水,镇国公府的喜堂内烛红摇曳。
原本花合荣禧的场面,现在却是一片寂静,满屋的宾客无一人敢发声,只有细碎的月光和着晓风拂过树林婆娑的“沙沙”声涌了进来。
吹动着窗棂上那刺目的“喜”字,不住翻动。
穿着喜服的男子一边揽着怀中的美人,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蒙着盖头的新娘,满脸讥讽之色。
“就算是贵妃指婚又是如何?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庶女,还妄图嫁入我江家?简直做梦。”
盖头下,白卿卿已经是满脸惨白,广袖里,她将手指狠狠嵌入肉中。
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
贵妃赐婚、十里红妆,是多少女人的梦寐以求。
可她描眉画红,凤冠霞披,告别爹爹姨娘到了江家,迎接她的却是这样一场羞辱。
都道镇国公次子荒唐无道,在外面眠花宿柳,相好不知凡几,谁能想到,他已经荒唐到了这种地步?
白卿卿身形微晃了晃,努力没让自己倒了下去。
然而下一刻……
盖头“哗”地被人掀开,艳丽的红色用力地在半空中划开一道弧度。
盖头下,是白卿卿布满泪痕的脸,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花,露出如纸般苍白的底色。
江舟半边嘴唇勾起凉薄的笑意:“你看看你,又丑又蠢,跟块木头似的,毫无半点风情可言,连丽娘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你这样的女人,就该嫁一个杀鸡宰羊的屠夫,妄想攀什么高门大户?”
江舟怀中的女子抬起一半眼睑,魅惑一笑,软软趴在他的身上,声音柔若无骨:“哎哟,江郎,你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呀?妾身乏了。”
“好,好……”
江舟对着美人宠溺一笑,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我这就带你走。”
言罢,抓起美人的手,转身便往外奔去,不带丝毫留念。
不过片刻,两道身影便携手消失在了浓稠的夜色之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此时,镇国公夫妇才姗姗从门外赶来,今日本是儿子婚事,可是他们却不巧被一件小事绊住,再回来时,便已成了这般模样。
在场宾客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只有那新娘站在原处,满脸呆滞的模样,一言不发。
“怎么回事?”镇国公夫人秦氏上前扒拉了一下呆愣的新娘:“二郎呢?”
可新娘被扒拉着往后趔趄一步,依旧呆若木鸡,像丢了魂一样。
秦氏急了“你倒是说话呀,哑巴了?我问你二郎人呢?”
镇国公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赶紧上前制止了夫人:“其他人呢?江倾呢?吴氏呢?”
为什么整个喜堂只剩下宾客,主家人却一个都不在?多年的官场沉浮,让他的直觉无比敏锐,此事只怕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啊……”
然而此时,一道哭声有如天崩地裂,呆滞许久的新娘终于有了动作。
镇国公夫妇慌忙地转身,却见那一道红色的身影决绝地朝着大厅的柱子上撞了上去。
“嘣”地一声,珠钗散乱,纤细的身形坠然倒地,白卿卿躺在地上,鲜血流淌,血色蒙住了她的双眼。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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